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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悶油瓶帶回家跟二老攤了牌,氣氛就一直僵著,我是鐵了心跟悶油瓶過日子,只是吳家到了我這一輩就我這麼一棵獨苗,家裡是斷然不會同意的,我也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了,只是沒想到的是我媽當時就輕描淡寫地瞄了我一眼就答應了,倒是我爸,氣了好一段日子,愣是說要把我趕出家門,不過今天這通電話打來,看來事情是往好的方面發展了。果然,我媽也沒說什麼拐彎抹角的話,直截了當地告訴我讓過兩天中秋帶上悶油瓶回家吃飯,我忙連聲應是。掛了電話,我才猛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丫這節骨眼上我根本不知道上哪去找悶油瓶去。。。。。。
眼看著這日子嗖一下就到了中秋,我從凌晨四點鐘醒過來之後就再也沒能睡著覺,就像突然患上了強迫症一樣神經質地盯著時鐘一分一秒地走著,到了第二天王萌才敢跟我描述我當時有多嚇人。。。。。。
太陽從東到西走完了一天的路正式宣佈罷工了,跟我媽約定好的時間也到了,可是那悶大爺還是連人影都沒出現,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一個人先回去。王萌今天早下班了,我剛關好店門,就覺得身後有人站著,想都沒想就說:“客人,我們關門了,有什麼需要您可以明天來看。”那人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心裡奇怪,一轉過身去才看到悶油瓶面無表情地站在我身後,見我回頭,才問我:“你去哪?”我本能就回答:“回家過節。”悶油瓶看起來沒明白,我加了一句“中秋”他才哦了一聲,然後越過我推開門進了店裡,也不開燈,摸著黑就往二樓走去。我愣了半晌,才意識到悶油瓶可能以為我是要一個人回去,不禁想到他剛剛聽說“過節”的反應,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春節中秋舉家團圓的概念,甚至到了現在,他都還是把自己摒除在一切之外。
中秋的月光很亮,那是昏黃中趨向白色的光暈。我看著月光透過天窗照在悶油瓶身上,把他的身影拉成一個長條,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詛咒已經消失了還會有這種反應,心想該不會是什麼後遺症,悶油瓶已經上了樓又下來站在我面前,右手手掌上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檀木盒子。隔著一段距離我就能聞到那木盒子散發出來的清香,我忍不住就伸手接了過來,古董商的經驗一下子就讓我分辨出來手上這個盒子是由上好檀木製成,先不管盒子裡是什麼東西,光是這樣一個盒子就值不少錢。我抬頭看了悶油瓶一眼,他示意我開啟盒子。盒子裡是一塊龜山硯,從質地、紋路上來講都是無可挑剔,而且這樣東西,我不用想也知道送給誰。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悶油瓶是真的變了,至少他學會了“投其所好”。
我對悶油瓶說了句謝謝,他淡然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回屋,我手裡抱著個價值連城的古董,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出聲叫他:“小哥!”悶油瓶停下腳步轉過來對著我,我對他笑了笑,道:“小哥,媽讓我們回家吃飯。”那一瞬間,如果我沒有看過,悶油瓶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
我和悶油瓶到家的時候二叔三叔都已經在那,簡單打了招呼之後我們就入座吃飯。我爸對悶油瓶送的禮物愛不釋手,雖然語氣還是有點僵硬,態度卻是已經好了許多,我暗地裡偷笑了很久。
回去的時候我沒有開車,坐車到了離家有段距離的地方,和悶油瓶兩個人靠著兩條腿一路往回走,酒勁上來的那一段路我走路有點歪歪斜斜,悶油瓶也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我好幾次左腳踩右腳快跌倒的時候拉了我一把。一路走下來,夜風吹得酒勁也散了大半,我腦子清晰起來之後才發現悶油瓶一直在看著我,有點不自在地摸了自己臉兩把,確定沒什麼東西才放下心,可是悶油瓶的視線並不是我的錯覺,又走了好一段路我才終於沒能忍住,問悶油瓶:“小哥,我臉上有什麼嗎?”悶油瓶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我心裡嘀咕,沒什麼你這麼一直盯著我看幹嘛。
我們之間在平時就沒什麼話,今天也是一樣,這種相處的模式我也早就已經習慣。要真說起來,悶油瓶的話一直不多,除非必要,絕對不開口,這點是很對我胃口的,我這人在本質上還是比較喜歡安靜,如果有個人在耳邊念念叨叨指不定哪天我就精神錯亂了——我們就這樣沉默著走著,手機鈴聲有些突兀地響起來,我接起來之後是胖子,講了幾句之後就結束通話了,我對著邊上默不作聲的悶油瓶下意識解釋起來:“小哥,胖子說一個人過中秋沒意思,現在在店門口等著,想跟我們一起吃飯去。”悶油瓶還是一如既往只是淡淡“嗯”了一聲,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原因,總覺得今天他臉上的線條格外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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