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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於蕭峰而言,不過是人生聚聚散散的一個驛站;於慕容復而言,卻是生命裡的放手一搏。西夏一搏,搏的是慕容氏復國之志敗露,大宋已無容身之地,借西夏助力復國。
然而,這一搏,慕容覆敗了,所以走投無路里殺包不同家將離散,拜段延慶身敗名裂。然後,復國化為泡影,瀟灑變作往事,只剩下一個瘋瘋癲癲的慕容復。
慕容復攥緊拳頭,雙眸微垂,面上不露聲色。他仍是不甘心,不甘心籌備數年,一生為復國而拼搏,最終莫可奈何。然而,此時此刻的不甘心,期間又含著幾分別樣的意味,慕容復不敢深究。
蕭峰的寒暄已經話落多時,慕容復卻依舊垂眉而立,一言不發。
慕容復表情從容淡定,然而,不消說蕭峰和虛竹,一向不愛動腦的段譽也能發現慕容復的不對勁。
段譽雖然喜歡和慕容復掐架,然而在確定慕容復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時,他又見好忘了痛的將慕容復納入自己人的範圍,此時還認真的推敲起了慕容復魂不守舍的原因。
段譽熟悉《天龍八部》的劇情,順著主線一捋,就想通了關節——慕容復對復國不成依舊耿耿於懷!不知為何,得到這個結論的段譽,略微有點難過。
自然,段譽的難過只有一分,在他一甩頭裡就消散了。段譽扭頭望向蕭峰,問道:“大哥為何弄成這般模樣,可曾受傷? ”問出這樣一句,對蕭峰的關切是其一,為慕容復轉移話題是其二。然而,口是心非的段譽會承認他的第二個目的麼?
蕭峰對於慕容復的不理不睬並不記掛於心,聽見段譽的詢問,笑道:“無礙。勞三弟掛心。”
虛竹見喬峰一身鮮血,擔憂道:“我替大哥把把脈如何?”
蕭峰將身上掛著的碎布條撩了撩,傲然道:“憑那些嘍囉還不配讓我流血!倒是他們的血沾在身上,讓二弟三弟擔憂了。”
虛竹頓笑:“料那些人也傷不到大哥!”又問:“這大漠荒涼,大哥孑然一身,可有沒照料得當的?”
此話一出,蕭峰頓時想到阿朱。只是與久別的兄弟初初重逢,蕭峰不願敗興,便道:“別的無礙,就是有些饞酒了!兄弟重逢,不能暢飲一場,也是大憾!”
聞言,段譽眯了眯眼,獻寶似的摸出一個酒罈,虛空一晃,送到蕭峰面前:“就知道大哥離不開酒,老早給你備著了!”言罷,摸摸後腦,羞漸的笑道:“也不是什麼好酒,一罈燒刀子罷了!”段譽才不告訴你他不怕拿不出手就怕省不了銀子呢!
虛竹見他一副慚愧(?的樣子,就湊過去笑著打趣:“是也是的,一罈燒刀子,還不夠兄弟幾人暢飲一番!”那語氣重在‘一罈’上面,可沒笑話段譽給久別重逢的蕭峰送便宜的‘燒刀子酒’。
段譽知道虛竹顧著他,便笑鬧著作勢瞪虛竹一眼:“好說我還記得為大哥備酒一罈,二哥可沒有拿得出手的!”
蕭峰見虛竹和段譽玩笑的爭執,朗聲笑道:“這酒來得好!二弟三弟陪大哥喝上幾口,盡歡即可!”
三人言談間氣氛融洽,卻無意間將慕容復隔離在外。
慕容復一直安靜的垂手站著,一直不動聲色的看著段譽,看著段譽將在天山腳下就買下的燒刀子獻給蕭峰,恍然想起買酒的時候,面對虛竹的詢問,段譽諱莫如深的詭笑(段譽當時籌劃著,和蕭峰打好關係,他脖子上的這顆腦袋要穩當幾分);恍然又想起段譽前幾天把水囊裡的水喝光了,明明渴得要死,寧肯與他二人索水,也不動那酒罈一分(段譽喜歡酒味清淡的,燒刀子性烈,他可沒興趣動)。
蕭峰。蕭峰。
即便只是兄弟,也勝過他這個連兄弟也算不得的。
慕容復心裡愈發不爽,偏又將復國不成的沉鬱壓下了半分。
彼時段譽和虛竹陪蕭峰咕嚕嚕的灌了幾口酒水,蕭峰長臂一攬,接過虛竹甩手過來的罈子,穩當的握在手裡,涓滴不漏。
“酒水雖少,喝得暢懷!“蕭峰長嘯一聲,拎起罈子口,仰頭猛灌。只見蕭峰喉頭聳動,有幾縷酒水順著他的下頜滑下,沾溼了衣襟。一罈酒見底,蕭峰開懷大笑,舉起酒罈一砸,砸得深陷沙地幾許深。
和蕭峰重逢,段譽確實歡喜,也沒動歪主意拿六脈神劍逼酒,而是實打實的喝了那麼多,頓時臉上泛起暈紅,酒嗝連連——也是他愛扮原著段譽,平生甚少沾酒,導致酒量如此淺薄。
虛竹喝了些酒,也不復平時的寡言,打趣段譽道:“說是三弟厲害得很,和大哥初遇,喝了百八十壇。怎麼今天沾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