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約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抿著嘴唇,而另一隻小手死死攥成拳。
他竟禁不住嘆息。
「客人請放鬆一點吧,好麼?這樣會很累吧。」
而令他覺得驚喜——真的是又驚又喜——那個男孩子,居然在短暫的猶豫之後,真的放鬆下來;即便還有在戒備的姿態,但是這無疑已經比他期待的好太多了。
但是——他在期待什麼?
多年來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想護著什麼。
而云雀恭彌也覺得不可思議。'好啦我知道命運的相逢很惡俗^o^'
為什麼自己竟會差點兒在這店裡睡著?而且還理睬這個……雲雀抬頭看了眼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店主,這個……藍色鳳梨的話,甚至做出了回應?
這店裡,瀰漫著一種充盈在空氣裡的、回憶的味道。
是那過去了的、令親切的懷戀。
他雲雀恭彌從來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如此感性。
這樣遲疑著,他居然聽從那店主的話漸漸放鬆了身體。他稍稍詫異於自身行為的自然和迅速。天知道他上一次能夠如此放鬆是什麼時候。
是什麼時候?
他曾有過嗎?從他被那個男人帶到義大利開始,他的記憶裡就沒有「放下戒備」的字樣。而更久遠的記憶,也已經模糊不清。
交錯的記憶翻滾著。匯成一道蜿蜒的紅色的曲線。
那張牙舞爪地躍動著的紅色,如同來自地獄的業火。
瞳孔驟然收縮,身子像受寒了似的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一下。
「客人?」骸停下手裡的剪子。
「沒什麼。」寶藍色的眼垂下視線,專注於飄落的黑髮。
很快,工作結束。
就是說,馬上就要離開了——
就要失去這個交集——
就在即將邁出店門的剎那——
「你……叫什麼?」骸先問出這個問題來——「不,我是說客人你以後要是常來的話……」我這是在說什麼呢!
「問別人名字的時候應該自己先報上名來吧。」雲雀仍舊是冷著一張臉。
「啊,是有這種說法呢。抱歉~我叫,」藍髮的青年微微勾起嘴角,「Mukuro,Rokudou Mukuro。那麼,客人您的名字呢?」上揚的語調頗為輕快。
「Hibari。」短暫的停頓之後還是決定據實以告——這個人並不危險——也許。這一次,他決定聽從自己的直覺。
這個人彷彿有著不同尋常的力量,讓他一再破例。
「誒,那名字呢?」輕輕抬起的眉梢彷彿在說「我都說了全名你不說就太不夠意思啦」。
「……Kyoya。Hibari Kyoya。」少年的嗓音空靈卻淡漠。
「Hibari Kyoya?果然是日本人呢,」純熟的日語帶著濃濃的義大利腔調。「我是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呢,祖父是日本人。」
「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別在這自作多情。」字正腔圓的日語。薄唇吐露出好聽卻又無情刻薄的話語,溶解在這個帶著繁茂的草木辛甜氣味的夜裡。旋即轉身,沒有一絲停滯,黑色的背影消失在更濃重的黑暗中。
「呵……」目送他離去的骸,保持著微笑的表情沒變,在門口唯一的老式煤油燈的暖色的光芒下,稍稍顯出些微寂寞的神色。
陪伴他的惟有在昏黃的燈光下舞蹈的飛蟲們,彷彿在上演末日的終劇。
沒來由得讓人覺得悽美又悲壯。
他聳聳肩,轉身走入一室燈火通明的空曠。
熄滅燈光,黑暗的室內只有一點紅明滅閃爍,其餘湮沒無聞。
淡淡的菸草的氣味兀自充滿整個空間。
繚繞纏綿,卻寂寞。
那時他以為,這只是一次奇異的相遇,是個擦肩而過的故事,不再有後續。
但命運之神緊緊把他倆拴住,誰也逃不掉。
再會
這是隔了相當長的時間的。
儘管過了半年光景,但云雀還是認出了眼前這人——儘管他頭髮長長了、手裡拿的不是剪刀而是便利店的口袋。
上次見面時他是微笑著的理髮師而他是古怪的客人。而今,他卻站在幾步之外俯視著滿身傷痕的他倚在牆角動彈不得。
現在變成救助人和被搭救的溺水者了麼。
真是可笑。
看不見站著的他的神色,但用他動彈不得的膝蓋想想也知道,驚訝,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