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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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早已習慣了這種味道,但還是輕輕地皺了皺眉。
陵越注意力被引到藥上,不由問:“你的煞氣,現在怎麼樣了?”
“晴雪一直在為我調理,今晚是月圓之夜,”百里屠蘇望著他,笑了一下,“師兄說我若是能熬過今晚,就不再堅持帶我回天墉城,師兄一定要說話算數。”
“熬過去了再說。”陵越一手搭上他的肩,眉目間神色溫柔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五
中秋,夜。
琴川燈會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七條穿城而過的河裡此時被人放了大大小小的河燈,水中倒映著精緻漂亮的亭臺樓閣,波光浮動間還能看見岸邊水榭上人們把盞言歡的熱烈景象。
燭火微醺,涼風如詠。
百里屠蘇靜靜地走在街上,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覺得有些恍惚。
他自小長於天墉城,崑崙山山高千萬仞,山頂常年積雪,雖有春夏秋冬,可一眼望去純然是清淨肅殺之氣。歐陽少恭說的沒錯,那個地方禁錮人的慾望,絕情棄愛,遠離俗世紛擾。修仙者,居於離天最近的地方,一顆心也要高如山巔白雪,不染浮塵。
所以儘管他在人間已經待了許久,這樣熱鬧的情景,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既然風晴雪執意要拉自己出來散散心,她那麼開心地期盼,他又怎麼忍心拒絕。習慣了獨行,現在多一個人並肩,也不錯。
“哦,我知道了,”耳邊彷彿又傳來歐陽少恭拖長了的聲音,“你跟晴雪是相互在意,兩情——”
“我們只是朋友。”
“是嗎?”
……
忽然間心口一痛,百里屠蘇暗道不好,上身微微蜷起,覺得陣陣痛楚在胸膛裡翻滾。
風晴雪正注意著一個賣糖的在那畫糖人,身邊圍了一群小孩子,剛要叫人來看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回頭一看,那人眉心紅痕若隱若現,再看看天上,月華正滿——到了煞氣發作最厲害的時候。
“蘇蘇,蘇蘇。”她扶著百里屠蘇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然而這人已經聽不進去她的呼喚了,她將他安置好,自己也盤腿坐下來,默默唸起心法。
云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楞嚴經》有言:“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陵越幼習修仙道法,然勤奮好學,涉獵廣博,天墉城藏經閣內又有各家各派經文典籍,更不必說佛經有幾何,因此突然想起來這句話,似乎也不那麼奇怪。
他整個人靠在一個略幽暗的廊柱邊屈膝而坐,目光下行看見的是脈脈的流水,再抬高一點,河對岸有一處臨水的亭榭,那亭子幾乎是建在了河中心,靠水的一邊放了張矮榻,榻上橫著把古琴,古琴後面,坐著一位穿杏黃色衣裳的青年。在這之前,亭子裡有兩個人,另外一個,正是他的師弟百里屠蘇。這兩個人說了會兒話,不知達成了什麼協議,當著他的面單手交握,頗有定下了一世知交的氣勢。
陵越看在眼裡百感交集,又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歐陽少恭籠絡得一手好人心,且不是教人敬佩於他、仰望於他,而是春風化雨,以友相待,使人信之、愛之。這種風格,估計自己再修煉一百年也未必能有。
後來歐陽少恭不知提到了什麼,百里屠蘇臉色一變,迅速離開,那人意外地沒有跟去,反而拂衣落座,修長十指重新於弦上悠然滑動,點點琴音入水,驚起錦鯉數尾。
這個人的周圍其實很熱鬧,迴廊上滿是舉著煙花的遊人,嗞嗞的煙火燃燒得絢麗,空氣中混雜著硫磺與香料的味道。然而那一處水榭彷彿將這份熱烈隔絕開了。座上彈琴者神色散漫,夜風撩起他額前長髮擦過溫潤容顏,他卻低頭凝眉,無心過問。他的琴音跟他的人一樣,從容,舒服,但是不能懂。
陵越抱著劍偏頭看水中倒影,外加明月一輪,清輝灑然。他忽然想到,這個世界確然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他分明不曾有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善舉,卻能擁有一副好皮囊,像現在這樣,燈火如歌,朦朧間就能令一切失色。
鏡中花、水中月的美好大抵就在於此,可望而不可即,皆因虛幻。
唯獨旁觀者心生魔障,不得解脫。
陵越自以為在悟道,卻不曾意識到他為何有所思。
等他悟了半天,發現不知何時那水中的影子已經抬起了頭,目光平視,在看……
陵越抬眸,果不其然,撞見一雙墨玉般的眼睛。
歐陽少恭的眼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