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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波特是一項無聊的工作,斯內普想。那男孩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屋裡,毫無疑問被他的親戚寵溺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像他愚蠢的父親。當他出門的時候,就是在整理庭院。比起老波特家,他的麻瓜家人顯然略懂得應該給青少年灌輸責任感。不過就斯內普所見,效果不佳——鑑於波特的學校表現和他超肥而又討厭的表哥。

就斯內普的見聞來看,波特似乎沒有任何麻瓜朋友,也沒花多少時間和他的表哥在一起,儘管他們年齡接近——顯然波特自感他比旁人優越。斯內普不想深究他這方面的性格弱點,考慮到他象波特那麼大時也有同樣的想法。只不過,他對麻瓜的厭惡來自於他嚴酷的成長環境。那些麻瓜同學總是取笑他糟糕的衣著、醉鬼父親、和他窮困潦倒的家庭。感覺自己比這些同學高出一等、與眾不同,是他緩解他那酗酒暴虐的麻瓜父親所帶來的精神壓迫的一種方式。波特並不像那時的斯內普,他是有選擇的。斯內普注意到,波特穿得也很差勁,而他的麻瓜表哥卻一直衣著體面。斯內普看來這要麼是波特糟糕的品位,要麼是為了追逐模仿麻瓜的街頭時尚。不過無論是哪一項,都不關他的事。他只需要確保男孩偶爾出門時的安全即可。

————

波特在菜葉下發現一隻皺巴巴的蝙蝠的前一天傍晚,動物形態的斯內普正高高地棲息在費格太太家門口的梧桐樹上。以阿尼瑪格斯執行任務的一大好處,是不必太過接近女貞路四號,就能夠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作為蝙蝠,他的聽覺敏銳了很多倍。當居住在那個正常到乏味的家庭的人到廚房時,他可以輕鬆聽到那兒傳來的人聲,甚至可以分辨是誰說的,而在其他房間裡的對話就沒那麼清楚了。於是他聽到波特又要出門了,因為他聽到一個女人,應該是佩妮,尖叫著她晚餐少了一種原料,最好有人趕緊去幾個街區外的一家商店買回來。

過了一會兒,悶悶不樂的波特從後門走出來——大概正惱怒被人從哪個瘋狂的麻瓜肥皂劇裡拽出來。當那男孩走上人行道的時候,佩妮本人出現在了門口,廚房的燈光從背後投射過來,在黃昏中勾勒出她朦朧的輪廓。

“要儘快!”她喊道,聲音就像斯內普童年記憶中的一樣刺耳,“否則你就什麼也得不到!”後門砰的關上了。

波特小聲咕噥了幾句,加快了步伐。

肯定是這個溫馨的小家庭的一次晚宴,斯內普對自己冷笑。不得不說,佩妮一點也沒變老。

當那個身影弓著背衝到大街上時,他展開革制的翅膀,輕巧地從他抓著的小樹枝上起飛,無聲地在波特頭上盤旋。

斯內普從未在掃帚上游刃有餘,僅僅算是還能飛。但蝙蝠形態的他,就像一隻真正的蝙蝠那樣;飛行令他陶醉。唯一的麻煩是著陸——蝙蝠在空中相當優雅,但總愛緊急降落。斯內普練習了很久才能克服自然的缺陷,能夠在樹木之間俯衝騰躍,抓住一根樹枝;輕輕一點,呼一口氣再度起飛。以這種方式,他成功地跟上了波特。

天色漸漸黑下來,街燈點亮。正值初夏,白日短暫的熱氣隨著漸黯的天光迅速流逝。斯內普可以感到人行道正在慢慢變涼,預示著夜晚的到來。憑藉蝙蝠的聽力,他可以分辨出各種聲響——遠處的汽車,一條街外公園裡孩子們的喧鬧,他路過的房子裡洗碗的聲音,昆蟲,哈利的運動鞋踩在碎石路上的柔軟足音。

這看來像是初夏時惠金小區一個普通的夜晚,然而仍然有些……異樣。

當波特走進距女貞路4號七個街區外的拐角雜貨店時,斯內普發現了麥克納爾。他的食死徒“同僚”正若無其事地站在雜貨店街對面的報攤前,穿著麻瓜衣服,抽著煙。斯內普感到他後背和脖子上的毛全都豎了起來。他完全不知道有襲擊波特的計劃……但另一方面,黑魔王不會什麼事都告訴他,他曾有幾次察覺到有些計劃瞞著他。就像鄧布利多,黑魔王不願意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的籃子裡,也許,特別是那個在鄧布利多的羽翼下呆了很久的籃子?斯內普為其中的諷刺對自己冷笑了一下。

斯內普正抓著街燈,思考著當下的情況,這時波特胳膊下夾著一個棕色的大紙包走出了雜貨店。那個大包看上去挺沉——相比佩妮嘴裡的“一兩樣”東西來說。斯內普諷刺地想。

波特小心地環視四周,輕輕皺眉。他的視線滑過麥克納爾,聳了聳肩,便轉身向家裡走去。斯內普一動不動地抓著街燈,謹慎地盯著麥克納爾。

波特大約走出了一個半街區,麥克納爾伸直了身體,扔掉手中的香菸,開始不緊不慢地向著男孩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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