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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先生。”他轉身叫道。
停頓了一下。“晚安,波特。”
回到宿舍裡,斯內普坐倒在壁爐邊的椅子裡,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只有在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才會讓自己發出這樣的嘆息。他雙手揉了揉鷹鉤鼻樑,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火焰威士忌。
給波特上一個小時的課,讓他比第一學年第一次給滿滿一個教室的學生上課還累。
壓抑住本能的挖苦,壓抑住對男孩和他父親明顯相似的下意識反應,對斯內普來說絕非易事。據他上次努力和一個學生溝通已經很多年了。而在一切人中,要他和波特溝通,簡直是侮辱。斯內普天生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一旦學生表現出害怕,展露出弱點,他只會更加憤怒。就算引發這些反應的就是他本人,也照樣沒差。
不過……看來他用的那些技巧還是成功了。讓波特離開一個顯然讓他不安的環境,來到他之前品嚐過成功的場地,男孩茫然不解,但還是放鬆了。斯內普剋制住自己天生的刻薄,也起到了積極作用。魔藥大師不得不對自己承認,當男孩最終掌握到了蔽心術的概念,他對寵壞了的波特的怨恨也隨即煙消雲散。
斯內普讓自己沉浸在記憶中一會兒。終於……那種神情……每個老師都渴望在學生臉上見到的那種神情,苦苦思索之後突然恍然大悟,所學的一切都有了意義。斯內普發覺自己在興奮地想,他明白了!在回覆日常的平靜冷淡之前,他是真的感到了高興,還有……是的,他為這男孩驕傲。今天晚上他取得這樣的進展絕非易事。斯內普也為自己驕傲,儘管他拒絕承認——明天早上他向鄧布利多報告時老人會很開心的。
男孩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巫師之前很久,就能想象出霍格沃茲了。有趣。
斯內普放下空杯子,起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拜訪了薩里郡,上了一堂全新的蔽心術課程,他度過了豐富多彩的一天。他想,現在他有權休息了。
就在這時候,他感覺到了手臂上的黑魔標記在灼燒。
【第五章】上
第五章
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斯內普從壁爐臺上的陶罐裡抓起一把飛路粉扔進壁爐裡。爆出的綠色火焰嗖的竄進了煙囪裡。
“阿不思。”
鄧布利多灰白的頭出現了。“啊,西弗勒斯……我以為你會等到明天早上再告訴我你和哈利今晚上課的情況。”
接著老人注意到了斯內普蒼白的面孔,他興高采烈的表情立刻消失了。
“我會直接到操場上見你。”他的頭立刻消失了。
斯內普大步從宿舍裡走到儲存室,開始迅速挑選魔藥放進他昨天晚上用過的木質盒子裡。儘管沒人在現場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還是維持著一貫的象石頭一樣面無表情。然而,他的焦慮仍然可以從他修長敏感的手指摸索藥瓶的方式中洩露出來,藥瓶被碰得叮噹作響,敲碎了一室寂靜。
他停下來,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集中起注意力,讓思緒層層沉澱。他將緊張的情緒轉化為固體的形象,緊握成拳,然後鬆開十指,慢慢地釋放開來。隨著思維清晰起來,他的手指也穩定下來,他開始在房間裡行動,動作現在變得更有條理,不那麼僵硬了。
【如果我的間諜身份還沒有揭穿,黑魔王會希望我給他準備一些魔藥——他會認為我一直在霍格沃茲,在為下星期做準備的藉口下為他釀造魔藥,】斯內普想。他的黑眼睛掃過儲藏室的架子。
【我可以從我在學校的儲備中找一些魔藥來迎合他的需求。他冷靜地盤算著。我會告訴他這幾周我都呆在學校,利用這兒的超級實驗室。至於這讓學校的儲備不夠了……好吧,我的間諜工作更重要,先保住這個要緊。我可以之後再釀造一些來補充……當然,前提得是我還活著。】
斯內普允許自己現出一絲惆悵而嘲諷的微笑,然後,再次將頭腦和表情清空,用蔽心術偽裝好記憶,一面繼續把木頭盒子裡裝滿所需的魔藥。
裝好魔藥之後,斯內普向自己揮了揮魔杖,將長袍變為食死徒的衣袍。他朝放在儲存室最下層架子上的小行李箱施了一個開鎖咒,把行李箱拉出來,開啟拿出一個黑色的小包裹,夾在腋下。接著他把魔杖收入衣袍中,右手拿起木質的魔藥盒子,大步走出儲存室,沿著走廊向下到過廳,穿過厚重的木門走到操場上。
他靜靜地走過操場,一個人影出現在他身旁。
“熒光閃爍。”來人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