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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像是在回味清冽醇厚的酒味。腦中,如同流光飛快閃過的一樣是下午那些場景:他與道尊的對峙、他與蘆屋道滿的交鋒,鬥法與被鬥法、識破與被識破。。。
比起這些,接下來的那些就顯得不起眼起來:左大臣輕描淡寫掠過懷疑一節,按部就班地告辭,乘坐牛車回來,與身側之人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喝酒。。。期間,道尊和道滿都沒有再來打擾過半分,順利得差點令他懷疑他們是否試圖加害於他過。
——不,這無需置疑。
晴明猛地睜開眼,雙目灼灼地盯著連線著自家庭院的那方天空,銳利如同出鞘的劍,似乎想要刺破這天幕,抵達那兩人的所在地,再一較高下!下一刻,他收回目光,依舊埋頭於酒杯之中。動作迅捷,快到差點令一動不動觀察著陰陽師的博雅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無意識地喘了一口氣,殿上人小心翼翼地開口:“沒什麼用?為什麼?”
“因為蘆屋道滿所圖的——”晴明摩挲著手中的酒杯,修長白皙的指尖描繪出陶瓷杯略微有些粗糙的紋理,“不只是這個平安京啊。”
或者說,到了他與那人的境界,又怎麼會將這一小小的凡間界輕易放在眼裡!所以他安倍晴明根本不在乎世人怎麼說,怎麼傳言,甚至是怎麼抹黑妖魔化自己。所以在左大臣的府邸,他能對著道尊輕易地說出“如果妨礙了你,我安倍晴明可以隨時離開平安京”這種話。
“不只是平安京?”源博雅卻越來越迷糊了。他不解地撓了撓頭,鍥而不捨地追問,“難道是整個天下?”
“這天下也只是一盤略大的棋局而已。唔,也許用跳板形容更合適一些?”晴明挑了挑眉,宛若女子般的紅唇動了又動,卻最終還是選擇將話題含糊其辭。——身為修仙者,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總有一天會脫離。。。“總之,博雅以後會明白的。”
“晴明,這麼說就好像你對這世界已經失望了似的。”
“失望?”晴明也不抬頭,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沒有希望,哪來的失望?”
“這世界。。。”博雅詫異地抬頭看向自己的友人,忽然感覺到話語的出口竟是如此艱難,“難道晴明的周圍,沒有任何一樣事情能讓你抱有希望嗎?”
有一瞬,他想問:難道我。。。也不能讓你產生哪怕一絲的希望嗎?
聽到這話,低著頭凝視著異域之酒的晴明猝然抬頭,目光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博雅,像是想要看穿不善遮掩情緒的殿上人內心的所有想法。良久,陰陽師輕笑出聲,寬袖輕攏,掩著酒杯一飲而盡。飲罷,手中漫不經心地晃動著空酒杯,他茶褐色的眼眸低垂著,聲音淡漠地回答:“沒有。”
有了希望,便有了失望滋生的土壤。一如你,我的好朋友,源博雅。如果沒有對你懷揣希望,之前在左大臣府邸也不會失望,更不會受傷。他終於承認,堅強如他安倍晴明,竟也會受傷。眼前這人的懷疑與驚愕,曾如同匕首深深刺入自己的心扉,帶起一陣深深的絞痛。——哪怕他知道,下意識的懷疑是人之常情。
沒有人知道,就在那之後,陰陽師決定將自己對殿上人的希冀盡數從心底流放,再無歸期。沒有希望沒有了下意識的期盼,他就能再次強大到無懈可擊。
“無論你怎麼冷眼看待世界,晴明。”源博雅承認,他被陰陽師滿不在乎的神情深深灼痛了心。他的語速開始加快,甚至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這一刻,他有一種突如其來卻又極為強烈的預感:如果不快些說點什麼去打動晴明,他將永遠無法再次打動對方。“我知道作為你的好朋友,我有時也不太明白你的事。但是晴明,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篤定。唯一一件事。”
白衣男子像是被挑起了興趣,也不把玩手中的酒杯了,只是靜靜地看著堅定的博雅,笑問:“什麼事?”
博雅開始說起那唯一的一件事來,只是說著說著,他就開始激動了起來,語速越加快起來,變得又急促又高揚:“你總認為自己是一個人。承認吧,晴明,其實你很寂寞。”
“。。。寂寞?”聽到這個詞,晴明呆怔了好一會兒,口中反覆喃喃咀嚼著這兩個字眼。心中,也不只是什麼滋味,總感覺複雜異常。他唇邊慣常的笑容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長久的失落,“我看起來很寂寞?”
“是的,顯而易見。你是不是時常感覺這偌大的平安京,眾人皆醉我獨醒?你是不是時常感覺這世上孤身一人,獨自行走在路上?你是不是時常感覺世界怎樣又關自己何事,明天天下覆滅也不在意?”博雅的語氣漸漸遲緩下來,漸漸地他的話語中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