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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的剎那,卻是一番麻木的痛感從雙瞳開始一直蔓延到太陽穴處。眼前一片恍惚,只依稀看見黑瞎子手中翻轉的匕首折射出銀亮的光,混雜著一句急切的追問:“花兒爺……?”
黑瞎子來不及多想,只抬頭看去,卻是無窮無盡的詭異獸物撲來,他一手將解雨臣扶穩,將火摺子咬在嘴邊,空出的一隻手順勢接過刀,手腕一翻將一隻撲面飛來的獸物釘在身後牆面上,他側下頭看,卻是翅膀豔麗的飛蛾,翻飛間皆是兇厲。
他咬了咬牙,低下頭搖了搖解雨臣的肩膀。
解雨臣只張開眼,眼角蓄滿了因疼痛而生的淚水,口中仍是冷淡語氣:“……眼睛看不太清什麼。”
黑瞎子鬆開他,見他步履依舊不穩,眼神亦散,便只俯身將他雙臂攏在自己頸上,半背起他,只回手將兩隻肥大彩蛾自胸腹處劈開。
腥臭的汁液飛濺開來,在空氣裡散出濃濃腐臭。黑瞎子欲嘔,只側身,腳下一軟磕在一旁牆面上。眼前只飛來一隻彩蛾,似是饒有興味得打量著他,他小臂痠軟無力,竟如何也抬不起來。只覺眼前一黑,卻是一隻微涼的手將他手腕握起,從斜上方劈下。
金屬撕裂飛蛾骨肉的聲音頗為清晰,解雨臣似是嘆息,只鬆開手指,低語道:“我看不到了……”
☆、第拾捌 花顏淬毒'下'
黑瞎子咬了咬牙,卻是實在沒有了力氣。便緩緩扶著他往裡走,想要安慰,卻又自覺無立場可言。前路註定殊途,無人可知彼時的繾綣可否成就來日的歡好。於此,也只是沉默了。
彩蛾一點點少了,再往前便是大堆腐朽的動物屍骨堆積在道路兩旁,走得緩了便看見前方無路,只餘下一間拱形耳室,兩側牆壁上亮著兩盞幽暗燈光,動物油脂順著燈架緩慢滴落下來,發出沉重的聲音。
解雨臣一直闔著雙眸,此時聽見聲響不由蹙眉,只抬起頭問道:“這是在哪裡?”
黑瞎子抿了抿唇,大致說了他們眼下的所處的環境。句末終究還是帶了幾分調侃:“終於……只有我們兩個了。”
解雨臣聞言挑了挑眉,唇角帶了縷薄薄的笑意。頓了頓還是開口說道:“黑爺分辨得出麼?這聲音似乎不太對。”
他只抬手捋了捋解雨臣鬆下來的發,隱隱想起舊時與阿寧閒談時的耳聞,語氣便無自覺的淡漠下去:“是麼?花兒爺果然好耳力。”
“你聽——現在落在地上的是什麼?”解雨臣鬆開他的手,扶著牆壁向前走了兩步追問道。
“蠟油。”
“對,如果地面沒有問題,那麼蠟油落在地面上的聲音會更清脆,而且現在據你描述——耳室很小,迴音也應該非常清晰。但是我現在聽到的聲音非常沉鈍,而且……迴音的聲音是散的,有重疊的部分。”他緩慢斟酌著詞句,只揚起臉似乎等著黑瞎子給一句什麼迴音。
黑瞎子手指一段段撫摩著牆面,聽著解雨臣說話他微微皺著眉,半晌說:“所以呢?”
“所以地面下端可能有什麼端倪。”解雨臣說完,只覺多少有些疲累,只以手支額,俯□來。“你留意看看那些花紋種種,或許有玄機也未可。”
黑瞎子依言彎下腰去看,適才廝殺間的傷口便緩緩淌下大滴的血液來。順著他手臂腰線落在地面上,卻也出奇匯聚在一起,緩緩流淌間依稀有了紋路。
解雨臣聽得不耐煩,直起腰來問道:“怎麼樣了?”
黑瞎子不語,只是怔怔望著那依稀的花紋。半晌抬手舉起短匕,往手背上輕輕一劃。那匕首極是鋒利,皮肉破裂的一剎那幾乎還泛著慘白,片刻才有濃稠血液噴湧淌落,他忍著痛看著血液滴入地面上隱秘的凹槽內,靜謐的環境裡響起了那他分外熟悉的聲音——機關開啟時細碎的聲音和石木碰撞沉重的鈍響。
他閉了閉眼,一切都如此熟悉,都對上了。
果然老癢的情報沒有錯,脫滅幹陵墓深處一切用水的機關原來是……用血。
那麼接下來……他艱難的搖了搖頭,看向解雨臣的目光復雜晦暗。半晌才緩緩道:“花兒爺的耳朵很好啊。”
解雨臣心焦,便冷冷道:“黑爺果真是胸有成竹。”
“不急一時。”他微笑起來,只低下頭撕下一道衣襟包紮手掌,一壁溫和問道:“花兒爺,你說咱們日後……會怎麼樣呢?”
話音初落,他便有些躊躇了。過往他想及未來,只覺前路長遠,一晌貪歡罷了。此時此刻,卻是不知為何,一重貪戀如是浸透了人世百態,恍惚間辨不清滋味。究竟是幾多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