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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鬧哪樣啊?不說那荷包上頭居然要命的是紅底繡金,就算你是孫女婿孝期沒那麼久,就算你真讀書讀傻了不記得王家還在孝期裡頭就在人家家裡亮豔色荷包……可你真的真的沒看出王子騰介紹這位史鼎上司嫡子的溫和語氣裡頭,淡淡的敬重嗎?居然隨意單手就遞過去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你不給都好過給了呢……
這麼二缺的賈二,偏生還是他們史家出去的老姑太太最偏愛的幼子!史家兄弟幾個都恨不能掩面只作不相識了!偏偏榮國府裡頭那位國公夫人,說起來,哪怕是史鼎這個關係遠了點兒的,也還是該正正經經喊一聲兒姑姑的!賈二自然也是正正經經的表弟,哪怕小時候因文武殊途,接觸的時候不多,但幾家世交,誰不是聽著這位是如何如何早慧孝順的故事長大的?誰知道這位不只讀書讀到一進考場就各種狀況各種傻,連俗務都這般兒……
偏還是九族裡頭跑不掉的表兄弟!
史鼎幾個簡直慘不忍睹了!
王子騰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眼角嘴角的各種抽搐,因聞知他那個二妹妹沒來、大外甥也沒來,少不得藉著詳問妹妹的身子、外甥的功課等,轉移開賈政的注意力。雖說一屋子好幾個客人,史鼎張久等更是舅兄貴親,他只顧拉著妹夫說話不太妥當,不過只要賈政不犯二,誰也不會去挑王子騰這個理兒。
張久眼尖,膽子也不比那征戰沙場的武夫小,看太子手裡捏著荷包似笑非笑的,心下雖有些犯咯噔,但看他另一隻手依然牽住仁哥兒不放,偶爾還會側頭和仁哥兒小聲嘀咕兩句,便整整衣裳,緩步上前:“人大概也來齊了,又都是自家人,也不需那等客套。仁哥兒不如帶著七爺下去說說話兒?我記得前兒仁哥兒還說有要緊事兒和七爺說呢,不過後來忙忘了罷?今兒可別又忙忘了。”看仁哥兒明顯意動,卻又一直往王子騰那邊兒看,張久想想又補了一句:“舅舅也會幫忙看著的,仁哥兒還不放心?”
張久是張氏親兄長,對仁哥兒也素來疼愛,雖沒那等能將小傢伙抱起來玩兒拋高高的臂力,卻不曾減了分毫小東西對他的敬重。此時小傢伙又是真的懸心著穆小七的免疫大計,少不得慎重將他那個“近日勞累又大驚大喜之□子骨有些弱、精神有些恍惚了”的伯父託付給了舅舅,又乖巧地給史鼎兄弟幾個行了一禮之後,才拉著穆小七,撒開小短腿,急速往王子勝那兒去了。
王子勝當然不可能真是在向先老伯爺夫婦禱告家中添了個千金,但他既然用這個藉口躲了前頭應酬,自然也不會因為知道焚香禱祝不足以傳達幽冥、跨越輪迴就徹底躲懶,哪怕他根本沒見過永安老伯爺,和老太太也完全無所謂親近,但不過三年,王子勝也無所謂守孝抄經。
雖然王子勝作為正宗道家長生門出身,對於佛經,其實很不感冒,可就像他對張氏說的,“不過是因為老太太喜歡,且盡這最後一份心”罷了。
無論如何,這個身子總是因為老太太留了餘地,方才能夠順利長大。
信不信都罷,不過是給原身還最後一份兒因果。
王子勝寫得很認真。
穆小七牽著仁哥兒,剛買過佛堂正堂的門檻,就看見西側間裡,一個麻衣素服的男子端坐在一張黑檀書案前,懸腕提筆,凝神緩書。因眼眸低垂,五官又是原就一般的,看著不如偶爾桃花四溢時的風情,卻有一種未曾驚豔也銘心的平和。
讓穆小七即使再遭白眼,也仍更願意在仁哥兒去尋他爹時,抽空陪同他一道兒前往的平和。
讓方才還拉著穆小七歡脫蹦跳的仁哥兒,都安靜下來的平和。
因老太太生前好佛,所閱佛經眾多,王子勝也不只是抄寫往生經。恰好今兒寫的是盂蘭盆經,字數說多不多,卻正好是仁哥兒他們來前不久才開始寫的,王子勝又寫得緩慢,就是聽得仁哥兒邁門檻兒時的聲響也不曾抬頭,待得仁哥兒牽著穆小七一道兒,在佛前靈位前上過香再過去時,他依然緩緩落筆,仿若對外間一切無所知覺。
仁哥兒是個乖巧的,他給王子勝這般忽略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因此渾不在意,穆小七也無所謂,小竹馬握在手裡,懷裡又揣著那枚皇帝特特讓他捎給王子勝的寒玉,就是七月天裡頭靠著炭盆也不覺得很熱,自然也樂得陪著小竹馬一道兒幫忙將抄好的佛經放到炭盆裡頭焚燒,順帶端倪一下王子勝的筆跡什麼的——雖說佛經用的似乎是梵文,肯定和漢字的書寫有些不同,但聊勝於無不是?
穆小七其實也沒打算端倪自己了這筆跡後要做什麼大事,只是也許是巧合,也許真是佛經之中自有真意,他每每偷看,不,是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