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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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色,“願將軍,不負朕之所託。”趨馬上前幾步,曹丕傾身俯到司馬懿耳側,壓低聲音道:“朕不是在褒獎你,而是要你把欠朕的,都還給朕,替朕分憂。”繼而又道:“伯仁的事,朕錯怪你了。”
頭皮一陣發麻,司馬懿深深一揖,“臣,遵旨。”
坐直身子,曹丕垂眸對著他的頭頂凝眸半晌,終是下令道:“起行!”
躬身退到一邊看著大軍走遠,司馬懿緊緊握著曹丕剛剛交到他手裡的詔書,眼中傷痛有如刀刻。
“怎麼不再勸進一次?”站到他身邊,司馬孚側目道:“你明知聖上此役幾乎無望取勝。”
“他說,他無法回頭了。”喟嘆一聲,司馬懿似是自語道:“聖上之心,固不可徹。唯有一敗,可使回頭。”
“你忍心?”眉心一動,司馬孚面露疑色。
並不急於回答,司馬懿將手中詔書塞到他手裡,趁他瀏覽的間隙感慨道:“吾奈其何?”
“吾以後事為念,故以委卿。”抬眼看了自家兄長一眼,司馬孚低頭繼續誦道:“曹參雖有戰功,而蕭何為重,使吾無西顧之憂,不亦可乎?”把詔書還給司馬懿,司馬孚搖搖頭表示參不透當今天子對他的真正態度。
收好詔書,司馬懿瞥他一眼,神色寡淡道:“蕭何者,何許人也?”頓了頓,又道:“豈不聞‘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不等司馬孚回答,他便轉身走了。
司馬懿知道,他的君王早已看透了一切,只是,無法看開。
在東征途中路過譙縣時,曹丕得知東邊的利城發生了兵變,於是只得暫時停下行進的腳步,先行平叛。一直到仲秋時節,安定好了後方的魏軍才循渦水入淮,前往廣陵。
曹丕不是沒有想過伐吳會敗,卻沒有想到會敗在尚未開戰之際。
面對著結了薄冰,戰船無法下水,兵馬不能通行的茫茫大江,他感嘆了許久,頗為無奈道:“江水果真是分隔南北的天塹啊。”
當然,曹丕從不是個害怕處於劣勢的人,最初的失落過後,他馬上下達了全軍回駐東巡臺,來年開春再出戰的命令。
騎在馬上,曹丕看著有些洩氣的眾將士,強壓住心中的鬱郁之情,朗笑道:“都垂頭喪氣的做什麼?此乃天時不利,非戰功之失,待來年江水破冰,朕再率你們渡江,殺他們個片甲不留!”話音剛落,行伍之中馬上便有人出聲響應,一時間,方才沉悶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可曹丕卻沉默了——他突然想起了于禁,那個曾敗於天時的曹魏名將和叛將。
望著眾將士們帶著期許的目光,曹丕忙斂了面上的凝重,高聲吟道:“觀兵臨江水,水流何湯湯!矛戈成山林,玄甲耀日光。猛將懷暴怒,膽氣正從橫。誰雲江水廣,一葦可以航,不戰屈敵虜……”
霜雪之間,魏軍漸遠了,只留下隱約的豪言,在風中縈繞。
“量宜運權略,六軍鹹康悅;豈如東山詩,悠悠多憂傷。”
曹丕並非真的沒有半點憂傷,他只是沒有太多時間用來感傷,而且,他也不願將這種脆弱表於人前。
然而,東吳的鐵騎卻毫不留情地踏碎了他滿是裂痕的外殼偽裝。
是夜,東吳高壽奉大將孫韶之命強行渡江,率五百精騎抄近路攔截魏軍。
已經駐營就寢的魏軍全然沒有想到會遭此突襲,不禁有些慌了神。偏偏吳軍素善火攻,一排火箭射來,所過之處,星火燎原,甚是駭人,便更讓魏軍亂了陣腳。
從睡夢中驚醒,曹丕飛快地穿好甲冑,跑到營帳外檢視戰況,眼裡頓時映滿了焰火的赤紅之色。他想起了他父親在赤壁的潰退,在巢湖的無能為力,他不甘心。
暗自握緊了拳,曹丕翻身上馬,試圖號令仍處於慌亂中的軍士,險險躲過一支迎面而來的火箭,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張頜等人帶來的衛軍護了個嚴嚴實實,“儁乂?”
“末將護駕來遲,陛下恕罪。”張頜一邊環顧周遭情況一邊向曹丕請罪。
“無妨,你速令眾軍組陣反擊!”眼看來犯軍隊搞了半天破壞依舊毫髮無損,曹丕不由惱怒起來。
“陛下,這……”張頜面露難色。
“報——陛下,前方几千戰船擱淺於水灣,無法行進。”斥侯帶來的訊息好似平地驚雷。
“什麼?”聞言,曹丕大驚失色,心裡對吳軍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朕不甘心,朕不甘心!”兀自唸了幾句,他厲聲道:“儁乂,你立刻領兵去擒了來犯敵將,然後隨朕殺回江水,朕不信朕的十幾萬大軍敵不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