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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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曹丕先是一愣,旋即便反應過來,眼前這人還是介意自己先前那太過冒險的作為。將不小心流露出的失落盡數藏在眼底,曹丕望著司馬懿眼裡映著的人影,極為輕緩地笑了一下,“好。”
沒能及時抓住曹丕眼裡那一閃而逝的情緒,司馬懿抬手撫了撫曹丕的眉頭,以為他眉宇間的愁緒與悲傷只是自己的錯覺。只是,司馬懿永遠也不會知道,讓曹丕決心被牽扯進西涼軍反叛這件事的最大原因,是司馬家的安危,其他種種,不過是附帶的籌謀而已。翻雲覆雨間,不知蹉跎了誰的錦瑟年華,又滄桑了誰的少年心性。
自那日在皇宮公然反對曹操晉封爵位至今已有數月,荀彧依舊每日往返於府邸與尚書檯之間。偶爾在朝堂上與曹操相見,他最多不過略施一禮,並無言語。好幾次曹操等著人群散去時想要私下裡與荀彧談談,卻都被他婉言拒絕了;再或者,荀彧乾脆就不讓曹操有單獨與自己相處的時間,每每下朝便步履匆匆地隨著人群踏出了殿外,留曹操一人在原地俯仰長嘆。
仲夏裡,正是凌霄花開得最盛的時節。荀彧也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府上怎麼就平白多出了這些花。不過他見那花開得如火如荼的樣子甚是喜人,也就沒有去管那許多,放任它開滿了院中的一隅。
這日,從尚書檯回到府中,荀彧如往常一般點了一爐蘇合香坐在院中的石桌邊翻看著沒有批完的公文。不想,墨還沒有研開,就看到門僮急急忙忙跑來道:“大人,曹丞相到訪,正在門外候著呢。”
心裡一驚,荀彧拿筆的手幾乎要將筆桿捏斷,半晌,他淡淡道:“請曹丞相回去吧,就說我今日身體抱恙,不能……”
“哈哈哈……”
荀彧話未說完,就聽到一陣朗笑由遠到近,最終停在了自己身後,“幾年不見,令君怎的也跟那些小兒似的說起謊了?”
作者有話要說:1、解釋一下為什麼司馬當了丞相主簿就不能與二丕頻繁往來了。文學掾的職責是教育曹家的下一代,所以之前司馬可以名正言順的跟曹二混在一起,但當了丞相主簿後就要負責丞相府中大小事宜,再跟曹二廝混會被人說二丕拉幫結夥,培養黨羽。2、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出自司馬遷《史記?袁盎晁錯列傳》
☆、故人相見飲蘭生,奈何情盡意摧殘
客套的禮數、嚴謹的態度,無一不彰顯著荀彧出身士族大家的風範,可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刻那一舉手一投足間透出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地與荀彧相對而坐,曹操見他遲遲沒有開口,便率先打破沉默道:“這日子過得真快啊,孤記得,上一次和令君像這樣坐下來說話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言語間,曹操不覺抬頭望向了天際,目光遼遠而深邃,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輕輕點了下頭,荀彧客套道:“丞相在外為國驅馳,自是沒功夫與人閒談。”
低笑兩聲,曹操衝著石桌上那堆公文揚了揚下巴,“要論盡心,當朝上下誰能出令君之右?”
避開曹操轉向自己的視線,荀彧聲淡如水道:“丞相謬讚,都是些為人臣子的份內之事罷了。”
被他這種完全不帶感□彩的說辭弄得頗感無趣,曹操也不再言語,順手拿過那堆公文翻閱起來,氣氛一時陷入沉默的尷尬中。
荀彧靜靜坐了一會兒,亦感無趣,索性拿過桌上溫著的酒壺自斟自酌起來。佳釀倒入杯盞時發出的泠泠清響引得曹操側目,深深吸了口氣,他眯起眼想了想,不甚肯定道:“這是……百末旨酒?”
頭也不抬地倒著酒,荀彧眼裡流露出不同尋常的柔軟,“蘭生。”抬頭瞥了曹操一眼,他又補充道:“彧比較喜歡這個名字。”
“蘭生,蘭生……”喃喃重複了兩遍,曹操看著杯中清透的液體,不由輕嘆一聲道:“孤記得,奉孝生前,甚是鍾愛此酒啊。”
手上動作一滯,荀彧眼神暗了暗,沒有說話。
曹操兀自傷懷了一陣,見荀彧並無太大反應,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說起來,令君以前並不好酒,怎的今日……”
取過一隻空盞放到他面前滿上,荀彧接過曹操的話,含沙射影道:“世事無常,人心善變,何況一己之喜好?”端起酒樽輕啜一口,荀彧抬頭望向臉色不太好的人,眼裡帶著一絲快意,“您說是嗎?丞相。”
早知道他對自己這些年的作為有了不滿之意,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曹操不禁氣結,把公文一放,仰頭飲盡了杯中佳釀,仍是鬱悶不已。
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