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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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夏侯尚似乎有了些許反應,眼珠往曹丕所在的方向轉了轉,呆了一會,他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什麼?”注意到他的反應,曹丕俯□,將耳朵向他貼近了一些,“伯仁,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好嗎?”
全身都微微發起抖來,夏侯尚吃力地把手從曹丕手中抽回,喉嚨裡咕噥了一聲,模模糊糊地吐出一個字,“走!”說完,索性連頭都轉向了床內側。
怔了怔神,曹丕垂著頭,艱澀道:“伯仁,對不起。”壓抑了一下喉頭的哽咽,他飛快地站起身往門口走去,“朕改日再來看你。”
後來的日子裡,曹丕一有時間就會去到夏侯尚府中探望他,陪他說話。
夏侯尚卻從來都不會給予半點反應,不是兀自昏睡,就是別開臉看都不看曹丕一眼。
日子一天天過去,夏侯尚的病非但沒有起色,反而每況愈下。
握著夏侯尚的手,曹丕望著房內的香爐上嫋嫋的青煙發愣。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般,轉頭看向窗外剛剛抽芽的嫩柳,“伯仁,開春了,你還記得嗎?在老家的時候,每年春天,我們幾個都要偷溜出去到後山的溪裡摸魚,要不就是跑到別人家裡弄得雞飛狗跳,然後再一起捱罵捱打。”不由自主地笑出聲,曹丕眉眼彎彎道:“後來去了許昌,我們還是經常會一起出去打獵,你傻,總是被季重他們耍得團團轉。偏偏季重又是我們幾個裡騎術最不好的,每次都被你追著打,哈哈哈……”
不知何時把目光投注到曹丕身上的夏侯尚漸漸有了幾分表情,透過朦朧的視線,他靜靜望著曹丕臉上淺明的笑意,冰封了數月的眼角眉梢一點點融化了,動了動嘴唇,他頗為費力地叫道:“子桓……”
敏銳地捕捉到那得來不易的聲音,曹丕急忙收聲,看向他,“伯仁,你叫我?”
緩緩眨了下眼,夏侯尚喘了口氣,氣息虛浮道:“子桓,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了……咳咳,我們,永遠是好兄弟。”
“伯仁……”
眼神又變得空洞起來,夏侯尚喃喃道:“我看到她了……”
慌亂地伏到他耳邊,與他臉頰相貼,曹丕焦灼道:“別看她,伯仁,別看!你快好起來,朕命令你好起來!朕馬上要去伐吳了,你是朕的徵南大將軍,朕要你跟著一起去伐吳。”
小幅晃了晃頭,夏侯尚氣若游絲道:“不要伐吳。”
對他給出的回答感到驚愕不已,曹丕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又聽他一字一頓道:“不要伐吳,子桓……”
室內陷入長久的寂靜,曹丕慢慢直起身子,眉目含殤地望著闔眼睡去的人。那自眼角蜿蜒而下的晶亮淚痕全部消失在髮際,曹丕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沾溼的臉頰,覺得,自己好像也哭了。
鏤窗之後,目光深沉的男人看著曹丕渾渾噩噩地出了門,低聲對身旁的年輕人道:“少將軍,節哀順變。”
還了一禮,夏侯玄有些嗚咽道:“多謝司馬僕射關懷。”側目往屋裡掃了眼,又道:“亡父到底不負您所託,盡了人事,至於陛下聽不聽,也只能靜待天命了。”
微微頷首,男人應道:“自然。”抬手拍拍夏侯玄的肩,又道:“如此,我便不多加叨擾了,改日再前來參加大將軍的喪禮。”
欠了欠身,夏侯玄點頭,“來人,送送司馬僕射。”看著司馬懿走遠,青年眼裡的堅毅慢慢褪去,化成了隱忍的悲傷。
令人把車駕移到了不太顯眼的地方,曹丕望著不遠處的將軍府,久久不能回神。突然,他眉眼一動,定定看向從將軍府走出來的人影,疑道:“仲達?”
夏侯尚去世不久,曹丕許是出於感懷故人的心理,回宮便召吳質入朝做了振威將軍,假節,都督河北諸軍事,封列侯。
司馬懿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依舊慢條斯理地坐在院中擺弄著棋盤上的棋子。
倒是坐在一旁的司馬師忍不住蹙起眉道:“父親,徵南大將軍疾薨,大魏軍界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權力空洞,您難道要放任它落入別人手中嗎?”
漫不經心地睨他一眼,司馬懿不疾不徐道:“吳質這個人,得志猖狂,聖上加封他,不過是因為伯仁的死而有些觸動罷了,大將軍的職務,落不到他頭上。”頓了頓,又道:“再說,眼下這樣,你想為父怎麼爭取?”
語塞了一會兒,司馬師訕訕道:“孩兒只是覺得,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了太可惜。”
哼笑一聲,司馬懿慢條斯理道:“辦法倒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