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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了10天的房間,拿到鑰匙進了屋,從行李箱裡翻出套換洗衣服徑直朝洗手間走去。躺在浴缸裡,氤氳的白色水霧成縷飄搖著向上升騰,模糊了視線周圍一切都變得扭曲,什麼都消失了只剩下清冷的白色調子。我索性閉上眼想把腦袋裡肆意亂竄的雜念清除出去,但就像散落一地的麻線怎麼也找不到頭。
我一直在房間裡待著,沒有像之前所想的那樣一來到這裡就直奔靖銅所在的地方。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我想把這七天全都睡過去,並且真的全都睡了過去,無比安穩。每天足不出戶,有專門的服務生送餐,期間只有楊艦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告訴他我找到靖銅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他笑了,笑的很大聲,笑到流眼淚,他說這次是真的不會再放手了。
今天天氣特別好地上的影子非常踏實,我抬起手遮擋那毫不吝嗇日光,早早來到廈門監獄門口等待,絲毫感覺不到時間的漫長。
這裡從鐵門一路往下兩邊全是高聳林立的樹,透過樹葉間隙照射到地上形成光怪好看的斑影可照在靖銅的白色T恤上卻像一塊塊難抹難滌的汙濁。
我站在道路的中央,當他從鐵門出來的那一刻就進入了他的視線裡。他望著我,一步步的朝我走來。我也看著他,看著他依舊如故的臉,卻再尋覓不到稚嫩,只把那陰鬱發揮到極致愈發顯得狂傲而目空一切。對啊,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沉默隱忍的少年了,他24歲了,已經24歲了...
他走到我身邊,從我肩膀處擦肩而過,我轉過身捉過他的胳膊把行李包從他的手上搶過來扔進一旁適時出現的垃圾桶裡,牽起他的手,腳步一刻也沒有停歇。身後響起一聲短暫的玻璃碎響,我沒有回頭靖銅也沒有,什麼都好,不過是我們誰也不願再提及的舊日時光。
………………
第 24 章
一夜未眠,雙眼早已適應周圍漆黑的光線。藉著眸光看著懷裡睡得正香的靖銅,他仍保持著剛入眠時的姿態一動未動。我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滑過他的眉眼,那熟悉的輪廓仍舊未變,只是臉頰愈發消瘦了,指縛所及的觸感乾澀而粗糙,記憶中的嫩滑也隨著空白的年輪一併不復存在了。這裡沒有光,靖銅眼角橫流出的晶瑩明晃晃的耀到眼睛裡眼眸酸澀的疼。他啟齒慌亂的呢喃著什麼,似乎是不好的事情,我俯下身來輕柔的含過他的唇瓣,我感到他全身都舒緩了下來,嘴裡輕碾的細軟還同夢境中的一樣,只是愈發清甜了。
昨天從監獄出來,一路上他一句話也沒說,不論我問什麼說什麼他都只是淡然的看看我或偶爾不自然的笑一下,直到我把他帶到酒店房間,他才開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說了一句,我想洗澡。聲音喑啞。我本打算進去幫他擦擦背,他伸出一隻手擋在我身前,我沒說話點了點頭退回到客廳沙發裡坐下。我在外面一直等了很久浴室裡沒有傳出半點動靜,我有些急了衝到浴室門前咣咣敲門仍舊無人應,我試圖拉動門把手這才發現門沒有鎖。我走進去,看見正對著的浴缸裡靖銅的頭枕著浴缸沿,一隻手垂在外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吧。我把他從浴缸裡抱出來,雪白幾近透明的軀體嘩嘩滴著水液,他未曾被驚醒,閉著眼睛的樣子就像午夜隕落的月光。
“翟諾!”黑暗裡靖銅突然大喊了一聲,身體整個坐直起來,僵硬的顫抖著。
“靖銅,我在這呢,我在這呢。”我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也坐起了身體。我伸手攔過他的肩膀,他渾身都在戰慄著,我莫名有些心慌。
片刻之後,他頹然撥出口氣,緩過神來,“有煙嗎?”
我摸索著開啟床頭櫃的燈,哪知靖銅一看到光亮像受到刺激般抱著後腦勺把頭猛的埋在雙腿之間,狂躁的大吼,“別他媽開燈!”嘶啞的似乎能吐出血來。
我趕忙把燈關上,一隻手粗暴的在床頭櫃上來回掃蕩著,幾乎把所有的東西打翻在地之後,終於在一個旮旯角里摸到了煙。火機在煙盒裡,我抽出一支半個身子呆在地上點上,遞給他。
他還是那樣把頭埋著不肯抬起來,我橫出一條手臂從底下穿過他的脖子生生把他的上半身扳了過來,他沒有反抗,愣了一下從我左手指縫裡夾走那支菸貪婪的猛吸一口。
“你來幹嘛?”他終於肯說話了。
“找你。”我也點了支菸,從床底下掏出件背心套上。
“找我。”他重複了一遍似乎在研磨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當初我走的時候就沒想你會找我。”
“你為什麼走?不對,你不是走,是消失,消失的一點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