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公交車的門緩緩合上了,就算駛出很遠,他也能感覺到薛思嘉追逐的視線,忍不住走到最後一排回頭去看,他追出了好遠,傻傻地站在鋪天蓋地的雨中,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不肯離開。
罪惡感和厭棄感包圍著自己,陸栩揪著胸口蜷縮在了一起,他大口大口喘著氣,眼睛卻木然地望著車廂頂部,像以前習慣的那樣等待著痛楚和焦躁感漸漸退去。
可是,心裡卻像關了一頭咆哮的野獸,恨不得去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這時,放在口袋裡的電話震動起來,他用顫抖的手接了起來,剛一接通,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的老天啊,你終於接電話了!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阿嬈。”女人的聲音是九年來已經聽慣的聲音,這讓他起伏的心緒稍稍平息了一點。
“你現在在哪裡?我開車來接你!真是的,我就出葉宅的時候崴了一下腳,再抬頭一看,嗬,你就能跑得連影都沒了,真是的,也不知道你怎麼走的,我開車饒了雲市兩三遍都沒找到。。。。。。”
“我在公交車上。”陸栩打斷了蘇嬈很可能沒完沒了的抱怨,他看了一眼停靠的站牌,從公交車上跳了下去,“現在在中山街下車了。”
蘇嬈嘆了一口氣:“你等著,我馬上就到。”
。
。
回到預定酒店時已經快十一點,蘇嬈站在房間門口,從包裡掏出幾包藥片遞給他:“我看你今天也有點不對勁,這個白色的晚上吃一粒,你會睡得比較好,這個淡黃色的,你明天早上吃完飯吃一粒,要記得,別忘了。。。。。。”蘇嬈頓了頓又說,“剛才陸先生也來電話了,好像是催我們結婚的事情,我找了藉口應付了過去,他。。。。。。”
陸栩皺起眉,蘇嬈只好閉了嘴,退出了門外:“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話沒說完,門已經貼著她的臉“砰”的摔上了。
陸栩捏著藥站了一會兒,聽見蘇嬈的高跟鞋噠噠噠遠去,他轉身,隨手將蘇嬈殷殷囑咐的藥片扔進了垃圾桶。
這些東西都沒用。
陸栩把自己摔在了床上,不出預料,睜著眼直到天亮才眯了一小會兒。
大概只有半個小時,天矇矇亮,卻又莫名醒了。
又開始睡不著了。
起來的時候頭難免發暈,他昏昏沉沉地走到了套房的陽臺上。
他所入住的是雲市最奢華的酒店,一共二十八層,他訂的是二十四層的商務套房。
在雲市也不是沒有房產,可是他不想到那些冷冰冰的屋子裡去住。相比起來,還是住酒店能讓他神經放鬆,酒店每天來去那麼多人,至少有點人氣。
雨下了一夜,到早上還沒停,淅淅瀝瀝,像是女人哀愁地哭泣。
望下去晨霧繚繞,二十四層的高度,連樓下停靠的車子都變得像個扁扁的盒子那樣小。
如果就這麼跳下去的話,他也會變成那樣嗎?
那樣就不會再有煩惱了吧,也不用什麼都裝作無所謂了。可以去到沒人知道的世界,然後可以變成風和空氣那樣,每天都陪伴在你身邊,也不會有人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好像看到了男孩對著自己微微笑起來,左邊臉頰的酒窩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身體被蠱惑了一般,他攀著欄杆,慢慢跨了過去。
樓下的車子忽然發出淒厲地警報聲,他被夾著雨絲的冷風吹得一抖,慢慢清醒過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還有點想不起來為什麼會穿著睡衣跨坐在二十四樓的陽臺欄杆上,想起來後,後背已經密密麻麻出了一身冷汗,他慢慢滑坐在陽臺的瓷磚上,抱住了膝蓋。
就這麼過去了一週,他忙綠地處理著父親交給自己的事務,每天都往返於礦山和市區,將分配給他鐵礦的開發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也用這種讓人喘不過去的工作強度麻痺自己。
那天,他送完重要的客戶回到恆寶酒店,打算直接返回自己酒店,他七天沒睡過一個整覺了,身體已經沉重得挪不動步子,可神經卻還在太陽穴下面興奮地跳躍著。
雖然知道回去了也睡不著,可陸栩還是想呆在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用蘇嬈的話來說,就是他迴避社交的症狀又開始復發了。
陸栩慢慢地走到酒店前面,打算將車子從收費停車場開出來。
下午八點是吃飽飯後的人們出行的時間,他只好一邊盡力躲開摩肩擦踵的人群,一邊為了將不適感降到最低而盡力分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