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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三帶五,扯出這麼一番話,雖然匪夷所思,卻不能說完全沒一點可聽可感之處。
宣懷風怔了一會,臉上漸浮出一絲赧色,把頭略略低了,不自然地說:「我已經澄清了,剛才那些話,僅僅對這道菜而言,並沒有別的意思。你硬要扯上別的,我也沒法子。不過,要這樣,我以後也不敢再在你面前亂髮議論了。」
白雪嵐說:「我自說自的真心話,如果說了,反惹得你以後在我面前說話拘束,那算了。大不了以後我心裡想什麼,一宇也不在你面前提就好。若你覺得我露出那種高興的笑容,也是一種陷阱,大不了我以後連笑也不笑了。」
兩人對了這兩句,一時俱沉默下來。
目光也不相觸,垂著頭,對著滿桌菜,似乎都心事重重,又都若有所思。
心裡五味雜陳,那種有許多話,卻一字也不出口的滋味,並非總是冷漠嫉恨,而是帶著點酸酸漲漲的暖意的。
半日,宣懷風才提了筷子,在砂鍋裡輕輕一攪,見蝦子只剩十來只,想著白雪嵐沒吃幾個,不能自己獨食了,便不撿蝦,夾了一隻蟹鉗到碗裡,低頭默默地剝。
但大螃蟹殼硬,雖然廚子下鍋前已在殼上敲開一條裂縫,他用力掰了幾次都扳不開,反而險些被殼邊划著手指。
正弄得兩手油淋淋,無可奈何時,白雪嵐伸過手來,不作聲地把那塊蟹鉗拿過去,雙手拿著,做個拗的姿勢,大拇指壓在平殼處,頓了頓,猛一灌力,殼就順著原來的裂縫分開了。
白雪嵐把露出來的半紅半白的蟹肉用筷子完完整整挑了,都放宣懷風碗裡。
宣懷風不好意思地問:「你自己不吃嗎?」
白雪嵐說:「我自己再弄。」
也夾了一塊螃蟹,如法炮製,自己吃了一塊,再又剔了小半碗蟹肉,給宣懷風吃。
另外砂鍋裡兩個大螃蟹頂殼,裡面香香的蟹黃,也一塊塊撿出來,堆在宣懷風碗上頭。
宣懷風說:「我吃不了這許多。」
白雪嵐說:「吃不了就倒了,也不值什麼。」
語氣雖是淡淡的,裡面意思卻有些硬。
這是典型的白雪嵐綿裡藏針式的霸道了。
宣懷風想想,畢竟不忍辜負他一腔心血,何況這又是自己愛吃的,實在犯不著嘔他,拿起筷子來,香香甜甜地吃了。
白雪嵐這才歡喜了點,和他閒聊起來,「對了,今天你打槍掙了彩頭,要什麼獎勵呢?」
宣懷風早想好了,說:「獎我一天假吧,我明天想出門。」
白雪嵐問:「去看年太太嗎?」
宣懷風說:「是要去看姐姐的,不過我要先在外頭見一個人,辦好一件心裡早想辦的事,再過去年宅。」
白雪嵐留心起來,「出門去見誰?辦什麼事?」
宣懷風和他眼睛對著眼睛,反問他:「你這是盤查我嗎?」
「說哪裡話呢?像現在這樣,你肯容我同桌吃飯,我已經阿彌陀佛了。我天生是看你臉色做人的,哪來盤查你的資格。」
白雪嵐稍一頓,接下去又說:「我過問一下,不過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你也知道的,如今外頭已經有人出三百根金條來要我的命,依我看,你宣副官說不定也在他們的懸賞榜上頭,就算不值三百根金條,至少也值個一百五十根金條的。所以,請你行動謹慎些,就算不為我,也為了你自己;就算不為你自己,也為了你姐姐,還有你姐姐肚子裡小孩子……」
宣懷風冷著臉聽,後來卻繃不住,露了一絲微笑,說:「停了吧,越說越起勁,連我姐姐肚子裡不知是男是女的小孩子都抬出來了。我可不打算讓自己和一百五十根金條劃上等號。」
白雪嵐便不說話,瞅著他輕笑。
宣懷風說:「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明天去見誰嗎?也不是什麼大秘密。我想去見見我一個朋友,叫謝才復的。記得吧?從前和你說過的,他妻子去世了,自己一個人帶著一個女兒,日子很不好過。那天我們在街上碰巧遇到,因為太倉促了,也沒有說上多少話,只好給了一些錢讓他應急。不過,我看他們住的地方,實在太破舊了。」
白雪嵐的神態,開始只能用掩藏的平靜來形容,聽他說完這個,轉眼就變成輕鬆了,眼神也明亮多了,笑著說:「那可巧了,我在城裡有一處房子,如今正空著,可以請你朋友和他女兒住進去。」
宣懷風正頭疼不知道是否要去看報紙上的租賃廣告,為謝才復籌謀這件事,見白雪嵐忽然自己提出來,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