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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寶山手撐窗臺,輕輕巧巧的跳了出來:“用不用我替你報仇?”
唐安琪邁步走向虞師爺,順路看了他一眼:“不用,我打回去了!”
虞師爺早就看他面頰通紅,以為是熱的累的,這回近距離的瞧清楚了,果然發現隱隱隆起了指痕。很心疼的嘆了一口氣,他抬手捧住唐安琪的臉,輕輕揉搓了兩下。
這時,孫寶山問道:“師爺,怎麼辦?”
虞師爺沒有掩飾,直接問道:“十成的把握有沒有?”
孫寶山猶豫了一下,隨即緩緩搖頭:“十成……不敢說。”
虞師爺放下手:“那就算了。這種事情,雙方心裡都有數,得饒人處且饒人,互給對方留條後路吧。”
然後他轉向唐安琪:“何復興來了,你出面去招待,至少敷衍兩句。戴黎民要是說了什麼難聽話,你也別動氣。畢竟我們理虧在先,他恨我們也是應該的。”
虞師爺把唐安琪打發出門,又把孫寶山留了下來。
孫寶山像吃了彈簧似的,坐也坐不穩,站也站不住,滿屋裡來回走。虞師爺被他鬧的心煩,忍不住問他:“給你一把槍,能不能去斃了戴黎民?”
孫寶山直接答道:“能,不過沒把握。”
“再給你加上一百團丁呢?”
“能,就是沒把握。”
“那你就給我坐下!”
長安縣的醫院,是一排半新不舊的大瓦房。醫生有幾人,水平堪稱一般;先進的醫療器械有幾樣,也是難得一用。唐安琪趕到之時,何復興半躺半坐的歪在病床上,已經甦醒過來。
何復興這嗎啡是扎到了一定的程度,閉上眼睛像死鬼,睜開眼睛像詐屍,從頭到腳沒有一點陽氣。一名看護婦站在床邊喂他喝水,他扭著頭,脖子細的一把能攥住,面板又松又薄,脖筋挑起多高。戴黎民站在一旁,彎腰把他那右手抬起來放到腹部,何復興一動不動,擺成什麼樣是什麼樣。
唐安琪沒看戴黎民,直接去問何復興:“何旅長,你好哇?”
何復興緩緩把頭扭了過來,一雙眼睛陷在眼窩裡,聲音嘶啞,顫顫巍巍的喘出話去:“你……誰啊?”
唐安琪看了他的正面,不由自主的一咧嘴:“我是縣裡保安團的團長。我們的人掀翻了你的汽車,這個……我感覺非常的抱歉,所以特地過來瞧瞧你。”
何復興的頭腦都糊塗了,仰臉去看戴黎民:“汽車翻了?”
戴黎民知道旅座昏睡一路,可能當時忽然暈死,根本不知道翻車的事情:“長安縣現在要瘋,連外面大路都設了關卡,騎驢過去都要交稅。旅座,你說咱們弟兄走路,還要交買路錢?”
唐安琪橫了他一眼:“你少煽風點火。關卡是我讓設的,為的就是弄錢。憑何旅長的面子,當然可以不必交稅,不過何旅長都沒發話呢,你算哪根蔥?”
“我算哪根蔥,你還不知道?”
唐安琪後退一步,怕戴黎民踢他:“今非昔比,現在輪不到你跟我耍威風!你跟我走,咱們找吳耀祖對質去!”
“你當我不敢對質?但是現在不成,現在我們旅座身邊離不得人。”
話音落下,床上的何復興忽然“嗯……”的長長呻吟了一聲。
戴黎民立刻扭頭去問看護婦:“有馬桶嗎?旅座要撒尿!”
唐安琪退了出來。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照理來講,自己此刻要麼是在回家的路上,要麼是已經在家吃晚飯。屋裡響起嘩嘩的水聲,唐安琪抽了抽鼻子,感覺很是嫌惡,彷彿已經聞到臊味,但是又不便自行離去。旁邊一間屋子的房門是開著的,裡面只有一張繃著皮面的病床,唐安琪走了進去,也沒開燈,單是默默的坐在床邊。
不知過了多久,門前忽然一暗。唐安琪抬頭望去,就見戴黎民邁步走了進來。
“我還以為你走了。”戴黎民悄聲說道:“怎麼一個人跑到了這裡來?”
唐安琪站起來,同時就見戴黎民把房門關閉了。窗戶是雕花玻璃,模模糊糊的不很透光,房門一關,屋裡立刻黑得模糊。唐安琪覺得不好,想要離開,可是戴黎民一大步邁過來,彎腰就把他攔腰抱到了床上。
“安琪……”他聽見戴黎民在急切壓抑的呼喚自己:“狼心狗肺的小寶貝兒,這大半年都想死我了!”
唐安琪抬手去擋他的嘴:“你幹什麼?我可不和你做那種事。”
戴黎民的嘴唇柔軟滾燙,很不安分的烙著他的掌心:“親一口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