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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俊就道:“後來我們不是也就幫你挖了個坑,把那賈元春掩埋了嗎,看著他那死屍,我也動了側隱之心,人固有一死,但如他這麼死的突兀,死的狼狽,死的淒涼的,還真不多。我們這虎兕之爭,雖勢所難免,卻也夠慘烈的了!”
湘蓮道:“韓琦兄、倪二兄,他們究竟到那裡去了呢?”
紫英道:“想必沒有戰死,亦未被他們擒獲。只是到今日還沒趕到這裡,一路上怕就難了。”
也俊道:“唯願他們都找到匿身之地。且為他們每日唸佛吧。”
寶琴道:“你們幾個,俱已被認出無疑,那衛若蘭拋下雲姐姐,他們必去找他報復,這可如何是好?”
湘蓮道:“我明日就再潛往京城,能救幾個是幾個。”
且說那韓琦,在鏖戰中被對方亂箭射中身亡,後打掃戰場,被認出,故通緝的畫影圖形裡,沒有他。那倪二卻只受點輕傷,騎馬衝出檣林,因不熟悉當地地形,未能找到撤退集合地,胡亂奔走到天明,又不敢到人煙稠密處,便往更偏僻處去躲藏,因官兵無人認識他,故通緝的畫影圖形裡也並沒有他。聖上天明後召集鄔維、袁野護駕,整理隊伍,收拾殘局。那鄔維此時才看清智通寺門旁的對聯寫的是:“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不禁脊樑骨上躥過一道陰冷之氣。驗明韓琦正身後,聖上知他乃錦鄉伯公子,甚為震驚,因那錦鄉伯乃聖上前幾年親封的,十分信任,優待有加,前些時雖有人聯名彈劾,他看過奏摺後並不以為然,留中不發,意在維護,未曾想這次謀逆的叛賊中,韓琦竟是一員驍將。那張友土,事畢遁回其主處,有待通盤解決,固亦不必通緝。聖上下旨迴鑾。不許鄔維、袁野等洩露有逆案發生之事,特意仍保持鳳藻宮版輿。版輿前如曲柄七風黃金傘等鹵簿一如往常,令迎駕人等皆以為此次春彌亦如以往,平安無事,歡喜回朝。
眾王爺覲見,他又特意掏出那香串,當眾再賜那北靜王,北靜王又驚又喜。連連謝恩,他心中十分得意,因將那謀逆者的挑撥離間,已化為烏有。迴鑾第二日,雖有通緝馮紫英、陳也俊、抱琴等的畫影圖形在各城門貼出,賈雨村等率人搜拿,朝野並無震動,因緝拿叛賊乃天朝尋常事,那馮、陳不過是京城風流公子,並非皇族重臣,抱琴雖引出些街巷竊議,但鮮有知他系鳳藻宮元妃娘娘近侍的,歷朝歷代,宮女謀逆的例子亦不少見,無非本朝又添一例罷了。
接連幾日,京城一切如常,街市車水馬龍,廟會繁華依舊,貴族府第鑼鼓喧天,平民酒肆杯盤狼藉,聖上更宣那北靜王府與忠順王府的戲班輪流進宮獻演,《翡翠園》看完觀《長生殿》,那《翡翠園》有指奸罵佞之詞,聖上拍手稱快,道大小官員都該一觀,以為鏡鑑。那《長生殿》本應由琪官擔綱,忠順王稱罪,道鎮班之寶琪官突患喉疾,另換琅官串演,跪請聖上恕罪賜目,聖上全不在乎,道戲好就行,那日琅官亦使盡全身解數,雖不如琪官圓熟,亦差強人意,聖上看得十分專注,演到悲悽處,不禁喟嘆落淚。
那賈雨村接連緝查數日,那有那三個逆賊身影,因怕聖上親自過問,也不便另從監裡提幾個來頂包。聖上又對此次春彌護駕有功的鄔維、袁野大加褒獎,封鄔維為鎮海伯,袁野調至御前任都尉,餘大小官兵皆有齎賞,一時頌聖聲不絕。那雨村畢竟心細慮深之人,去鄔維處賀喜時,談笑中似無心之問,那鄔維亦歡喜隨口道出,遂得知兩王府戲班宮中獻演,鄔維恩准陪觀,兩回隨侍聖上觀劇的,均系吳貴妃,而六宮都太監一職,已另任命了郇太監擔任。雨村又發現,那裘良雖與他同被受命緝拿叛逆,卻又另有旨意,單由裘良執行,他豈能詢之,冷眼觀察,知是將若干府第住宅嚴加封鎖把守,其中就有史鼐、史鼎、馮唐、衛若蘭、陳也俊、王子騰、梅翰林等宅,及錦鄉伯府、寧國府、榮國府等處。又風聞更有化裝成平民的官兵,遊動在僭制私設太醫院的那大王府四圍,雨村遂斷定,莫看此時京城風平浪靜,轉瞬便會電閃雷鳴、狂風驟雨。下回分解。
第九十七回 寧國府舊賬成首罪 榮國府新咎遭徹抄
話說那倪二與眾兄弟衝散後,往偏僻處躲藏,幾日後不見有人追捕,便迤邐轉到衛家圃左近,見那莊院已被焚燬,黑煙仍未散盡。
官兵殺進那莊院後,捕獲秦顯夫婦,無論如何拷問,總不開門,便將他們殺害;其餘圃中人等,有及時逃逸的,亦有被捕獲的,被捕獲的或與秦顯夫婦一樣視死如歸,或想招供亦道不出所以然,報至上面,亦無可如何,只能一把火將那衛家圃莊院燒掉,卻又未能控制好火勢,火焰捎上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