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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就給跪了。書生雙手捧住房千歲的靴子,額頭就磕在靴子面上,眼紅涕泣。
這是給自家主人行大禮的姿勢。不需廢話,彼此就心知肚明。
楚晗這才確定了,房千歲與書生是認識的,老熟人了。
怪不得小房子剛才在大獄裡滿臉陰霾,眼底一片猩紅,最後一腳蹬向成北鳶的怨怒幾乎把那人胸腔子踹塌,踹出屎尿來。
他們細聊起來,隨琰連忙彙報:“殿下是要尋找一位姓沈的公子?三天前我在大獄裡,確實看見他被拖進來。”
楚晗激動地問:“你跟沈承鶴關押一起?他拖哪裡去了?”
隨琰道:“怎會關押一起?只是那位沈公子著實精力充沛,進了大獄都腿不瘸腰不軟氣不短還能喊的,唯獨就他一個了。”
“那位公子連著一天一夜在牢號裡大噪喧譁,哭爹喊娘,嘶聲裂肺,甚是……”隨琰瞅一眼楚公子,口吻含蓄:“甚是喜感,全牢人都聽得見他十二個時辰裡不停地嚎叫……”
楚晗眼眶都溼了,想問又不敢問:“成北鳶打他了?……他受欺負了?”
就大鶴鶴自幼被爹媽捧手心裡捧大的,活了二十多年誰敢彈那廝一個指頭,哪吃過苦?東廠酷吏那一套剝皮、拔舌、斷脊、刺心、彈琵琶的八十八套酷刑,沈承鶴不被搞死,嚇也先嚇死了啊。
書生的表情像是說,就那廝吃的撓癢癢似的幾個板子,也算“受刑”?
隨琰又說:“那天晚間,成北鳶和那群酷吏折騰累了,回去歇了。深更半夜又來一群鬼衛,黑麵罩遮住臉也看不清,把沈公子提出牢房鼓搗了什麼,然後就帶走了。姓成的大早起來,清點進爐人數,發現少了一人找不到,不知怎回事,也糊塗了。”
又來過另一夥鬼衛?
還瞞在成北鳶眼皮底下,在他們之前搶先一步,把大活人拎走了?
房千歲忖度著,仔細又問書生:“你聞息辨人一向最準,當真就沒認出來,那夥鬼衛是哪個衙門來的?是真人還是假扮?”
隨琰道:“是真的鬼衛,與你們二人不同,一股惡酸鬼氣上身。”
“領頭那名軍官,穿的是五品麒麟常服,看打扮就是個都尉。但我離得很遠都聞見了,那人身上一股奇香,是九獸壯/陽丹和十髓養顏露的強壯氣味,濃郁撲鼻,平時一定拿那些珍貴靈藥仙丹當飯吃的。”
房千歲難得驚異,低聲道:“九獸壯/陽丹,十髓養顏露,一般人能吃得起?吃得起也不敢隨便吃。”
楚晗:“到底什麼東西?”
隨琰:“正是,吃得起也不是尋常人敢吃的,犯戒的大罪。而且沒煉到九級神功護體的鬼衛,吃了得要七竅噴血立時斃命。那人絕不是個小小的都尉。”
楚晗:“……”
房千歲擰著濃眉,低聲說:“不可能是他,真是那個人就麻煩了。”
……
房千歲又附耳交代書生幾句話,掏出隨身一塊龍形紅玉佩遞予對方:“這個交給你父親,六十年未見,代我問候他。告知你父,我現在神都城裡或有麻煩,他知道該怎麼做。”
隨琰又磕了頭,藏好玉佩:“殿下放心。”
房千歲一反平時的傲慢冷淡,欠身撫著書生肩膀寬慰:“傷還沒好就勞動你一趟了。”
房千歲一指進嘴舔了唾液,用龍涎在隨琰腦門上飛快寫了個【遁】字,隨手往屋角梨花木架子的水盆方向一彈。楚晗驚異地看到,書生隨琰把玲瓏腰身一擺,猛地躍入水盆,倏然一轉,濺起一兩朵水花。
水盆裡水紋盪開,這人已經不見了。水遁。
這一天一夜折騰,這會兒才終於躲開周圍所有怪鳥眼線鬼衛奸細的盯梢,在廖宅裡歇一口氣。
隨琰剛一走,屋裡終於就剩他倆,房大人撂下肩上的威儀和殿下的架子,一頭撲倒在羅漢床上,眼一閉,腿一伸,就懶得動了。
一秒變身成一條懶龍。
楚晗從椅子上跳起來,也躍到床上,搖晃某人:“先別睡,你把話說清楚。帶走承鶴的究竟什麼大人物?你明明已經想出來了你不說!”
房千歲從枕頭裡支稜出半個眼:“我也拿不準了,那個妖孽怎麼會過來提沈公子呢……”
楚晗:“誰家妖孽?”
房千歲解釋:“就是住在內宮深院裡的,錦衣鬼衛背後那位最高指揮使。每天半盒九獸壯/陽丹,一大把十髓養顏露,吃得天靈蓋冒青煙兒,恨不得長出第三隻眼六條胳膊,武功詭譎的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