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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那意思,卻一點心情也沒有,只裝作不懂。她說:“那我隔壁睡去了。”卻站著不動。我把身子往裡面挪一挪說:“要不你睡這裡,擠著睡。”她又說:“那我隔壁睡去了。”我迷糊著眼說:“今天還是好累,沒有精神。”她馬上說:“那你睡吧,我也去了。”說著關了燈,門一晃,客廳裡一束燈光射進來,馬上又消失了。
七
星期天還是照著思文的意思請了客。我越是找不到工作就越是想省下每一塊錢,但終於拗不過思文,一切按她的主意辦了。那天下午我提著兩箱啤酒跟在她後面,垂頭喪氣懶洋洋的打不起精神,嘴裡忍不住嘀咕幾句。她回過頭來說:“男子漢,男子漢!心放寬點就不行?都窄成一條縫了,幾十塊錢的事,有什麼老嘀嘀咕咕的呢,老太婆!”我說:“聽了你的還不可以?現在什麼事都聽你的了。”她說:“那你還麻雀喳喳的念個不停。”我說:“我才唸了兩句。”她說:“跟你說要生我的氣現在就生完,可別到了晚上還是這陰沉沉的臉,別人還以為我們怎麼樣了呢。看到了什麼他們一回去馬上就打電話都通知到了,第二天人人見了面就有了話題。中國人到哪裡都是中國人。”我“嗯”了一聲。她又說:“你心裡不要想那麼多,也不是誰一定要聽誰的,誰對就聽誰的。你剛來有些事又不清楚,我是對的就照我辦,有什麼呢。”我說:“買都買了,還要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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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忙了一下午把菜一份份備好,只等人都來了就炒。思文又去問了同屋的兩個姑娘,請她們早點做飯。巴西姑娘出去了,印度姑娘就在廚房做起來,滿屋子都飄著咖哩味兒。
趙教授遲遲不來,思文打電話去他家問了,也不在家。思文拿了啤酒要另外幾個人先喝著。魏力過幾天就要去哈利法克斯讀博士,一個勁地鼓動我們搬到他那間房去住,說那裡便宜。思文說:“離學校太遠了點,冬天在風裡雪裡走半個小時才到學校,又那麼大個上坡。”魏力說:“七九年開始,到我那間房是第六代大陸留學生了,有人走了總有人接上來,可別在我手裡斷了。你們去了是第七代,交了班我就安心了。”我聽說便宜就有了興趣,魏力說:“兩個人住才兩百二十五塊,還怎麼便宜呢。”思文說:“貧民窟還能不便宜。”
這時一個人興沖沖進來,思文給我介紹是海洋系老李。我老朋友似的一本正經跟他握了手。他把手中的一封信搖得“嘩嘩”響,對思文說:“你看這怎麼得了,這怎麼得了!”思文問什麼事他說:“剛從渥太華開會回來,紐約又來了信,要我去開會,又要準備大會報告,你看,你看,剛回來的!”思文拿了啤酒給他喝說:“好事呀!”他喝著啤酒說:“手裡的研究放不下來!”思文敷衍著去了廚房,老李又挪到我身邊坐了,告訴我自己手中那個分子工程的研究專案最近有了突破性進展,又嘆息關鍵性的突破是出自他的構想,成果卻主要歸了老闆。我說:“那太不公平了!”他說:“就是,就是!”又抱怨那看不見的種族岐視,中國人很難獨立地主持研究專案,總依附了別人。思文從廚房出來把話岔開,他轉個彎又回到了原來的題目,滿嘴的術語聽得我似懂非懂。我看見他這樣固執,心裡湧上來一種惡毒的衝動。我朝他那邊探了探身子,特別關心似的問:“生物方面有沒有諾貝爾獎呢?不好意思我連這個都不清白。”他說:“有醫學生理學獎。”我說:“也包括你那個分子工程吧?”他警覺起來搖搖頭說:“不包括不包括。”我嘆息一聲說:“那太可惜了,這又不公平,不然明年你就是世界名人了。人在這世上活著,大半也是為了名是不是?”他把身子往後一縮,斜著身子望著我臉上,想研究出我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特別真誠地又好奇地望著他,等他回答,心裡卻幻現出一張臉擠著眼睛在嘿嘿地笑。也許我臉上的真誠過份了點,他似乎品咂出一點意味,這並不是什麼好話,口裡囁嚅著:“這嘛,這嘛……”我忽然一拍手,恍然大悟說:“有有有!牛滿江就得了諾貝爾獎的,他是搞分子工程的不?”魏力在一旁說:“老李呢,沒得說的!”他漲紅著臉說:“開玩笑,開玩笑。”思文從廚房探出頭問:“誰來幫幫忙?”他馬上站起來說:“我來我來!”放下啤酒瓶去了。魏力對我眨著眼朝他的背影努嘴一笑,我不笑也不搭話,把頭偏開了去。
趙教授來了,大家站起來表示客氣。我注意到老李頭向另一邊偏著點,坐著不動拿本雜誌看著,不一會思文開始上菜,兩隻龍蝦切成幾大塊,紅紅的炒了一大盤。斟啤酒的時候我看那滿桌的菜,沒有那盤龍蝦還真撐不起場面。思文舉了杯說:“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