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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跟個賊樣的在這樓上走,好不?”她笑了說:“沒關係,是我自己沒睡著,我又沒有神經官能症,哪裡走幾步就把我驚醒了。你今天回得晚些?”我今天下班時莫名其妙地和阿良吵了幾句,阿來又來評理,耽誤了一點時間。這都被她察覺了,我心裡有點受寵若驚的意味,可見她平時注意了我。我說:“是回得晚點。”她說:“有什麼新聞沒有?”我說:“新聞怎麼沒有?報上都登出來了,馬爾羅尼總理發表了經濟政策的演講。”她“咯咯”笑著說:“誰聽這個!”我說:“你乾脆說想聽小道訊息好了,聽新聞,好堂皇啊!”她又笑個不停。我說:“我今天和別人吵了一架,一個廣佬想擠走我佔我的位置,挑我的岔子,還說要打我,我踢開門要他出去打,其它幾個廣佬其實是向著他,看著形勢不對,又轉一付臉做和事佬。”她說:“看不出你還有這一手,樣子一定很嚇人,可我想不起來!”我說:“時不時我也壁虎爬窗戶露一小手。在沒有道理講的地方你就要用拳頭講道理,這也是生存方式。”她“嘖嘖”一陣,說:“看不出你能文能武的啊!”我說:“以為我的拳頭是棉花包子吧!以後你也會怕我了,我挺兇,我勁又大。”她說:“我不怕你,想不出你怎麼就是個兇樣子,你不可怕。”我說:“不可怕的人最可怕。”她說:“那你可怕!”我說:“可怕的人更可怕。”她帶著點嬌聲說:“你別嚇我。”又說:“最上面就沒有了,最就是最,最可怕,又更可怕,這不通。還是個作家呢。”她說著隔著牆敲得“咚咚”的悶響,我也對著牆“咚咚”敲幾下。我說:“今天知道了我挺兇,勁又大,誰也得小心點。”她說:“你壞!”把電話掛了。熄了燈我睜了眼望著空虛的黑暗,心中品味著“你壞”這兩個字,象牛把草料吐出來反芻。女人客客氣氣地說著男人的好話呢,那一點戲也沒有,說“你壞”呢,那意味就有點濃濃的了。那點意味著在我心中怎麼也化不開,想著這也許就是一種訊號的不自覺流露。我幾乎有把握她在心理上已經接受了我,只是能接受到什麼層次,我還想不清楚。也許,她心裡發生的變化她自己也還不十分明白。
哪怕就在隔壁,我們也常常打電話說話。她從不到我房子裡來,也不邀我到她房裡去。憑著這一點,我又對自己的判斷十分猶豫。也許她並沒有那份心思,對她來說,我只是一個可以放心又可以排遣寂寞的物件。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動那麼多腦筋去急死了自己的腦細胞?這樣想了我又覺得心裡一寬。這天中午她在廚房做飯,我就坐在桌子邊和她說話。如果在以前,我還要煮點牛奶喝或做點什麼遮掩一下,現在沒事我也這樣坐著。她做了飯端到桌子上來吃,一邊和我說話。我目光不時地大膽在她臉上停留,她也並不閃避,很坦然的樣子。突然,莫名其妙地,連我自己也沒有一點思想準備,隔著桌子,我往她臉上吹了一口氣。這舉動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低了頭,伸一伸舌子。如果她沉下了臉,我就無地自容了。我緊張抬起頭,看見她望著我笑了一笑,很明顯的給我的羞愧一種寬容的安慰。我又和她說話,可氣氛總有了點異樣。我想:“如果我把這一笑理解為含蓄的允諾,大概也不會錯到哪裡去吧。”我的心跳得厲害,好象有什麼重大事情會要發生。我想象著自己的手輕輕移過去觸了她的手,她不移開,就一把抓住。又想象自己隔了桌子飛躍過去雙手摟定了她。看她又很坦然的樣子,依然若無其事地說話,又想:“到底是過來人,沉得住氣。”我心裡方寸已亂,似乎被什麼力量推動著,很突兀地問:“你知道我是誰?”她說:“你是誰,你不就是孟浪?那你還是誰?”偏我心裡緊張著,舌頭通了電似的控制不住說:“我過去怎麼回事你知道不?”說完我馬上又後悔了。她很不願說自己過去的事,我說起自己過去的事,對她有一種壓力。而且,我這樣有一點迫不急待地把什麼都講清楚的意味,有什麼必要呢?不料她淡淡的說:“過去的事,就是你跟林思文的事嗎?我知道了呢。”我的舌頭怎麼跟拔了開關似的煞不住,說:“已經分手了。”她說:“知道,已經分手了,已經分手了,這我知道,已經分手了。”我心裡一急,又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她“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真的很恨我的舌頭了,那麼控制不住。我用牙齒咬舌尖一下,算是懲罰。怕又會有什麼話溜出來,又把舌尖用牙齒咬住。張小禾看出我的窘態,寬容地笑著說:“誰也沒說你有別的意思。林思文那麼好一個人,你也挺好,真的不知怎麼就配得這麼好,多難喲,分手太可惜了。”我說:“分手可惜,不分手更可惜,兩個人都陷在裡面耽誤了。”她說:“你也不為她想想。”我說:“代價我也付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