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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進一步引入歧途了。
1934年10月1日,《中共滿洲省委為反民生團鬥爭給東滿特委與人民革命軍及全體同志信》中說:
由於東滿日帝奸細民生團的積極活動,省委認為反民生團奸細的鬥爭,是東滿黨目前工作中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你們在很長久的反對民生團鬥爭中,完全不去加緊的進行反對派爭的鬥爭,這就解除了反對派爭的武裝,這就是你們沒法去徹底反對民生團,你們一定要很清楚的瞭解,必須永遠記著這一真理,沒有不被偵探所利用了和煽動了的無原則的及一般反國際路線的小組織的鬥爭,日本強盜利用派爭的活動以至直接間接經過派爭分子的關係引進民生團到黨的組織中來,這是毫不奇怪的。所以反民生團的鬥爭與反對派爭的鬥爭是不可分離的。
從省委到特委,當上上下下把反“民生團”、反派爭搞得熱火朝天時,且聽日本鬼子說了什麼:
在此項工作中,最成功的是宣傳“共產黨內已潛入民生團員”,引起在共產黨內部的異常動搖,使其清黨。
中了鬼子的反間計。
同時大肆宣傳“高麗共產黨殺中國人”、“中國共產黨殺高麗共產黨”。
“像AB團一樣”
“民生團”是日寇打入革命隊伍內部的奸細。這應該是“民生團”的定義。金聖道捕殺李化春,是符合這個定義的,雖然僅僅是懷疑。對金明均也是由懷疑而認定,及至他帶著妻子逃跑了,那就只能是進一步確認了。至於琿春遊擊隊3大隊政委樸斗南,以“派爭”為由將其開除黨籍,就在準備再定其為“民生團分子”時,他用步槍打死省委巡視員潘慶友,帶著妻子逃跑了,後來又投敵了,這頂帽子就是板上釘釘沒個跑了。
由懷疑而認定,認定而不招認,就嚴刑拷打。鐵嘴鋼牙就是不承認的,有的就打死了,有的就處死了。受刑不過認了的,“民生團”不可能就你孤零零一個人,你就說吧,上級、同級、部下都是誰,就說,就抓。就像葡萄似的,摸到一粒,差不多就能揪出一串。
1933年10月25日,《中共東滿黨團特委工作報告》中說:
對於民生團抓住即拷問、打殺。拷問時亂咬旁人,也是殺的,死者不盡是民生團,有的是最好的同志!結果群眾大恐怖,誰也不知道明天死活。黨團游擊隊越發厲害,一舉一動皆加萬分謹慎,殺者不知幾百人。也許我今天執刑或審問別人,明天我也許被另外一個人執刑殺我!
比較典型的是金聖道,被抓捕的“民生團”亂咬一氣,他被“供出是民生團大領袖”。這還了得!東滿特委未輕易動他,而是暗中監視,先把這個“民生團頭子”穩住。抓捕起來後,“他是一萬個不承認錯誤,但是不能相信”,被處死。
接替金聖道任特委組織部長的李相默,到琿春縣巡視工作,把包括縣區主要領導幹部在內的六十多人,一律打成“民生團”,後來他自己也被打成“民生團”。
有些人積極捕殺“民生團”的動因之一,就是為了表明自己不是“民生團”。
創造紅軍、蘇維埃失敗,有人提出不同意見,或是發點兒牢騷,就是“民生團”。這是最初的情形,後來就五花八門、無奇不有了。炊事員把飯做夾生了,或是飯裡有沙子,就成了“民生團”;有的隊員病了,不能行軍打仗,是“民生團”;有人嘆口氣,說不知道俺傢什麼樣了,是“民生團”;幾個人嘮會兒嗑,是“民生團”;給領導提意見的,是“民生團”;吵架的,偷東西的,犯了男女關係錯誤的,也是“民生團”;至於平時槍走火,偷襲敵人時弄出響動了,那就是給敵人通風報信了,當然更是“民生團”了。
馬鞍山後方基地還關押了幾十名兒童團員,都是十多歲的孩子,都是“民生團”,像大人一樣被審訊、拷打。
和龍縣委一個外號叫“高跳”的幹部,被敵人捉去。同時被砍頭的有三十多人,砍到他那兒時,可能是刀鈍了,劊子手也累了,反正沒砍死,黑燈瞎火,敵人驗屍時也沒看清楚。不知昏死多長時間醒過來,爬了30多公里山路,回到漁郎村根據地,又被拖到刑場。說他是“民生團”,腦袋沒砍掉,是敵人使的苦肉計,以便更能取信於革命,在革命隊伍中隱藏得更深。
1935年6月17日,《中共東滿黨團特委關於反民生團的報告》中,說“我們一直到現在沒發現民生團的檔案”。
只有口供,沒有檔案,是因為沒有“民生團”。如果說這反倒使人越發感到“民生團”的神秘、可怖,越發堅定肅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