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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同學的,還有自己失頻的心跳聲……
鄺裴軒覺得好煩。
好吵。
但是、但是,棒子,棒子要過來了。助跑,起步不快,就要助跑。
「助跑!助跑!」
鄺裴軒原本在腦海中擬定好的拍子被老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亂。
他心裡一驚,突然忘了自己要做甚麼。
他忘了下一步要做甚麼,棒子卻還在前進。
一直顫抖,一直抖……
明明應該要專心一志於跑步上,為甚麼他就是會被其他聲音干擾?
腦袋嗡嗡的響──為甚麼,會這麼吵?
好煩。
「鄺裴軒!」
雜亂中,接力棒碰觸掌心的剎那,那一聲呼喊在紛亂中異常清晰。
「跑!」
幾乎是同時動做。腦袋混亂的他根本分不清這是誰的聲音,只是,當他一聽到這個聲音所下的指令,不管三七二十一,身體的反射動作就是──跑!
鄺裴軒的腦袋中只有一個字:跑。
但是,起步終究是錯的,所以當他轉向前方準備衝刺時,腳踝拐了一下。
「!」鄺裴軒吃痛的眯了下眼,但是還是咬著牙,跑下去。
「加油加油!」在大家的呼聲中,連從恩表情嚴峻的緊盯著鄺裴軒奔跑的身影。
腦袋混亂,步伐錯誤。連從恩做出最可能的猜測。他扭傷腳踝了。
挑釁
鄺裴軒成功的交棒,然後氣喘如牛、一跛一跛的走著。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他不能讓別人發現,男生的第一棒竟然受傷了。
所以,就算他咬爛了牙齒,他還是要讓別人看起來自己是沒事的。
鄺裴軒遠離人群,甚至遠離了連從恩,他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
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你還想裝下去?」
連從恩帶著逼問口氣的聲音從鄺裴軒背後傳來,鄺裴軒的身體重重一震,他無法剋制的冒冷汗、發抖,就是不敢轉身。
「不要……理我。」鄺裴軒氣若游絲的說。「拜託,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不行。」連從恩走向他。腳步堅定而不允許任何人撼動他的決心。
鄺裴軒不由自主的往前踉蹌幾步,聲音沙啞的叫:「不要過來!」
拜託……他覺得今天糟透了,讓他靜一靜就好,拜託!鄺裴軒快要被身後的腳步聲逼哭了。
「你──」「連從恩!快!換你了!」遠處的喊叫打斷了連從恩的話,他不屑的嗤了聲,身子猶疑的晃了晃,最後毅然決然的站上跑道。
鄺裴軒僵硬的背對著準備助跑的連從恩,他感覺得到,臉頰上陌生的溼熱,以及連從恩沉默的凝視;他想看他起跑的模樣,但是卻又怕他看見自己的不對勁。
他恨死這樣的自己了。
卻又無能為力。他毫不在意指甲扎進面板的痛楚,只是一股腦兒的在心中怒罵自己。
沒用的傢伙!懦弱、自私!只會牽怒別人而已──
這時,注意著學生們跑步狀況的老師喊了聲:「暫停!」然後驚訝的看向另一邊。
「劉老師!你果然還在練習啊!」帶著一批看起來像是一群三教九流的學生,十八班的體育老師嘻皮笑臉的走向他們。
全班立刻露出嫌惡又兇狠的神情。
劉老師也擺出笑容應付道:「嗯,是啊!你們也很認真啊。」十八班全班將近二分之一的學生都是田徑隊的,就算不練習也一定會進決賽。
說不定又是他們拔得頭籌。現在留下來假裝練習,其實只是想看其他班級的笑話吧?
例如說,傳說中只會死讀書、天生運動白痴的資優班。
十八班的不良帶頭立刻嗤笑了起來:「沒有啦!看你們這麼認真,如果這次『又』是我們拿冠軍,還真的會不好意思勒!」
話一說完,自己班上的人立刻鬨堂大笑,表情極是囂張與鄙夷;而二十二班得人則是有的差點沉不住氣,捲起袖子就要教訓那個說話的人。
「囂張啊?!體育班了不起啊?有種單挑啊!」
「來啊!還怕你不敢跟我打勒!把你打哭還要賠錢道歉,多不划算!哼!」那個貌似班長得人對於怒髮衝冠的二十二班嗤之以鼻,接著眼睛一轉,瞄見了一旁冷眼旁觀的連從恩。
「唷~暴力學生也要跑啊?會不會在比賽前一天把別人打到重傷,害其他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