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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樓裡都在傳,北邊有個工廠,年前加班趕著出活兒,臨時從外招些有經驗又手腳麻利的工人,她準備去幹兩個禮拜,這樣過年的時候手頭就能寬裕一點,給遷兒和秀海買點吃的使的。但是工廠太遠,每日干完恐怕要後半夜,睡兩個小時囫圇覺,早上四五點鍾又得開始幹,肯定就沒辦法回家,所以她想麻煩我這段時間照顧一下秀海。
我說這樣的事沒道理叫你一個女人家去做,這樣吧,孩子還是你來照顧,工作的事我去想辦法。
她在燈影底下對我笑,把頭髮斂到耳後,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都是些女人做的活計,你一個大男人去做什麼?
我說,那也不行,你每天接那麼多外面的活兒,還得做飯帶孩子,已經夠不容易。我也正打算換個工作,最近想跑一個熟人家,家裡邊的事暫時還得麻煩你。
我們商量了很久,最後的決定是我這幾天先四處跑跑,看看能不能找到掙得稍微多一點的地方,秀海媽還是先不去北邊那家工廠。
我鑽進被窩,身上帶的寒氣讓遷兒在睡夢裡無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我看著他睡著的漂亮的臉蛋,下定決心再不讓他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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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跑了好多地方,找了過去永源行的秦經理,才知道大躍進的時候打倒了一批壞分子,秦經理雖然因為一直對工人都比較寬鬆所以免於處罰,卻只得躲起來沒了訊息。
跑了三天沒有什麼著落,我真的有點沒臉回去見秀海媽。一個大老爺們,居然不能讓女人和孩子過像樣一點的日子,還算什麼男人。
功夫不負苦心人,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總會遇到貴人,經過多方奔走,我居然打聽到了秦經理的住處。
他雖然已經不似過去風光,卻因為舊日做生意時候的一些人脈,找了份清閒的工作,每月領著不錯的工資和糧票副食,一個人過得倒也自在。我和他敘舊,得知在永源行關門之前他就一直很欣賞我,因為我手藝好,手腳麻利幹活又勤快,他對我印象很深刻。此番我拜託他幫忙找事情做,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讓我第二天就去上工,在他手底下先幹著。因為是給部隊幹活,政府不會虧待工人。臨走的時候他塞給我十塊錢和20斤糧票1斤油票,只說先用著,將來寬裕了再還不遲。
我歡天喜地回家的時候我看到樓裡的幾個小孩圍著遷兒和秀海唱著自編的侮辱人的兒歌,罵秀海是寡婦的兒子沒人疼,又罵遷兒是妓女生的傻子。遷兒聽不見,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只是傻傻地笑。小小的秀海像個小戰士,一邊護著遷兒一邊追著那些孩子打。我衝過去分開打得一塌糊塗的小孩,那些孩子一見是我,唱著針對秀海媽跟我的行為如何不端的歌一鬨而散。
我看著小小的秀海和一臉天真什麼也不懂的遷兒,心裡的一個念頭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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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的時候秀海媽包了些白菜餡的餃子,叫我跟遷兒過去吃。
我掏出這些日子幹活掙出來的幾十塊錢,還有一塊手錶放在桌上。
…結婚吧。
秀海媽一點也不驚訝,我猜想這件事她也想過。
…現在情況特殊,日子不好過,你又是二婚,這婚事也不好做大,程式上的事咱就免了,找一天上街道把手續辦了就算了。有條件的話以後咱再補辦。咱不能老讓人說咱閒話,這也不利於孩子成長。
她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點頭。
窗外有人放炮,秀海拉了遷兒跑出去看熱鬧。
我抱著秀海媽,兩個人無聲地坐在床上。
初二我們就上街道領了證。
晚上秀海拉著我,悄悄問我:“以後你就是我爸爸了嗎?”
我親他的小臉蛋。我說:“秀海乖,以後叔叔爸爸隨便你怎麼叫。”
他又說:“那遷兒哥哥呢?是不是秀海得叫他小叔?”
我大笑。這孩子還什麼都懂。我說:“是呀,不過你也可以叫他哥哥,你叫他小叔會嚇壞他。”
秀海繼續問:“那,爸爸你為什麼和遷兒哥哥睡一張床?你還親他的嘴……”
我抬頭,看到遷兒躲在門外,一對大眼好奇地看著我們。
我放下秀海朝遷兒走過去。秀海很聰明,!!!地跑出去。
我拉了遷兒過來抱住他。
他20幾歲的身體依然和我記憶中一樣,好像從來就沒有發育完全過。他看著我的眼神依然天真乾淨,像是幾歲的孩子。
我摸摸他的頭髮,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