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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河和沈世鈞面對面站著,隔著獵獵燃燒的火堆無聲的對望,也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這你來我往的目光之中已經交換了多少資訊,洩盡了多少殺機。
很快的,下面傳來槍聲、喊殺聲、哀嚎聲、有人中槍倒地的聲音,以及身邊的村民驚慌失措的呼叫。
這一個月以來,元清河和李今朝透過石誠互通訊息籌謀了今夜的行動,元家大宅裡雖然有眾多沈世鈞的眼線,可因為誰都知道元家的貴客李今朝看上了少爺跟前一個小廝,看到這兩人親暱,倒也不覺得意外。
石誠的眼皮不住在跳,山下埋伏的,是李今朝的軍隊無疑,只是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殺出另一撥人馬,兩撥人馬就此在下面打了起來,連吹上這祭臺的山風都帶著血腥味。
眼看喊殺聲已到跟前,下山的路只有一條,第一撥逃下去的村民被先鋒部隊逼退回來,茫然無措的圍攏在祭臺中央。攻上來計程車兵大約有兩三百,很快就把祭臺擠了個水洩不通。這撥人馬看不出是哪個路子,但個個都荷槍實彈裝備精良,內行的人細看一下,士兵們分明都配備的是德國產的衝鋒槍,眼下紛繁亂世,可以得到進口裝備的軍隊,背後必定大有來頭。
為首一人是個個頭偏矮的小眼睛瘦子,比旁人多了兩個肩章,他快步走到沈世鈞面前說:“師座,我軍在上山途中遭遇一小股抵抗勢力,目前還不明確是哪一方,所以沒有強攻,只是稍作恐嚇,現在已經被逼退了,您看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
沈世鈞一揮手:“派幾個人,把村民們都押回元家莊,加派人手看著,任何人不得踏出元家莊一步!我和族長主事們在這有些事情要商量。”
很快,村民們陸陸續續的被用槍指著趕下了山,只剩下元家大宅裡的人和三位老主事。
其實石誠在這撥軍隊中並沒有找到李今朝,他就明白計劃已經落空了一半,此時再看元清河,他的面色已然冷峻至極,抿唇不發一言。
在靈堂偷聽到的談話,他知道今晚要對沈世鈞動手的訊息早已洩露出去,該說的他都已經對他說了,可是元清河負氣一般,竟然不相信他的話,也不相信枕邊人的背叛。
按照一早派下山去的探子的調查,沈世鈞這次身邊確實只帶了一支不到十人的警衛團進山,正是因為如此,元清河和李今朝才打算聯手攻他個出其不意。可是現在突然之間冒出這麼多人來,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老主事眼睛一瞪,對沈世鈞怒喝道:“沈世鈞!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元家莊的祭禮是不允許外人旁觀的嗎!”
“世鈞,你這是要幹什麼?”二姨太顯然還是以為他會尊重她這個長輩身份的。
沈世鈞冷笑一聲,像沒聽到他們說的話一樣,不屑的移開目光,轉向元清河道:“清河,現在元家莊的主事們都在這裡,我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你就當著二姨娘和三位世伯的面說說,你是怎樣聯合外面的勢力想要算計我,剷除我?倘若不是我早一步得到訊息,現在只怕要任你魚肉了!”
沈世鈞一向知道自家這個內弟雖說性子出奇的淡漠安靜孤僻怪異,可這次聯手外敵對付自己,倒是佩服他的勇氣,同時也嗤笑他的天真。元清河從出生就沒有走出去過元家莊一步,完全見識過外面的世界,跟他這般腥風血雨裡打過滾合縱連橫裡跑龍套的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元清河並不說話,甚至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只是徑直朝石誠這邊走來,停住,默默的望著周璧笙。
周璧笙茫然的仰起頭,眼中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只是還未等他開口,元清河就已經掏出了藏在腰間的槍,冷不防的,抬手就是一槍!
周璧笙慢慢低下頭,臉色蒼白的望著自己胸前開始汩汩冒血的傷口,又一臉訝然的抬頭,看著自己昔日的愛人,表情開始扭曲。
在周璧笙倒地之前,石誠穩穩將他接住,一臉的意外和震驚。他只是沒想到,那個不久之前還在自欺欺人的元清河,下手竟然這麼幹淨利落,不讓背叛他的人有任何辯解的機會。可是石誠相信璧笙少爺有苦衷,他至今仍然無法忘記的,那寒冷冬日裡的溫暖。
元清河緩緩轉身,環視在場所有人。
石誠目光復雜的看著他。
那個人的背影……
那孑然獨立舉世無雙的風華氣度,那早已刻進骨肉融進血脈的霸氣威嚴……
在那一瞬間,石誠覺得彷彿自己眼花了,彷彿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並不是前幾日還躺在軟榻上抽大煙的紈絝子弟,並不是那個性子冷淡足不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