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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想要守護的一切。他翻身下地,也進屋換上一身正裝,將氈帽扣在頭上,拄起柺杖出了門。
元清河到達馬公館的時候才知道這一次事件的嚴重性。馬耀輝手下的三個師長長久以來互相看不順眼,已經鬥了許久,而馬耀輝這個上司的不作為,也讓手下這三個投機倒把之徒虎視眈眈的盯上了這個淞滬警備司令這個位置,因此,警備司令部是終日硝煙瀰漫,三個師長明爭暗鬥的較勁,常常弄得馬司令頭疼至極。
這次事件的起因是程師長勾搭了戴師長的五姨太,被戴師長捉姦在床,戴師長自知不是程師長的對手,便去攛掇另一位吳師長,奈何吳師長對這兩人狗咬狗的戰爭不予理會,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那兩人掐得滿頭包,最後發展成了火拼,在城郊打了起來。馬司令勒令他們停火,但誰都不服從,馬司令平時是非常心平氣和好說話的一個人,這次也被氣得勃然大怒,要把兩個鬥得你死我活的師長撤職查辦。
事情就來了,兩個鬥得正酣的師長一聽危及到自己前途了,頓時對這個平時沉迷酒色毫無作為的司令心生怨懟,居然言歸於好聯手造反了。
另一位吳師長不甘落於人後,也打著支援的旗幟跑來攙一腳,和馬司令身邊的秘書長裡應外合,將馬耀輝軟禁在自家公館中。
元清河到達馬公館的時候,就發現公館外面戒備森嚴,來回巡邏的全是荷槍實彈計程車兵,他卻一個都不認識,所以斷定不是警衛團的人馬。
他不動聲色的悄然隱匿了形跡,靜靜的在附近潛伏到天黑,才悄無聲息的自馬公館圍牆外一個隱蔽的側門潛了進去。
馬耀輝獨自躺在黑暗中,他已經被軟禁在自家公館三天了,自他十七歲從軍,接下父親和哥哥留下的重擔,到現在已經過了快十年,直到這一次,他才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失敗。
一夜之間,眾叛親離。
身邊沒有一個人能信任,連那個只知道斂財的秘書長,居然也倒戈相向,聯合外人來對付他。他原本沒有從軍從政的意願,他這個司令的寶座,還是幾位權勢滔天的世伯扶上去的,走到現今這個地步,他只求那三個狼子野心的師長能留他一條性命,他會將這淞滬警備司令的位置雙手奉上,然後快快樂樂的做個小市民,或者去英國找小妹,他的英文不是太差,或許能在那邊找份工作安安穩穩的過活。
深秋的冷風敲擊著玻璃,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窗簾。
玻璃發出勻速的聲響,他眼睛猛的一亮。
這裡可是三樓的小閣樓,一樓被吳師長的兵佔據了,二樓就讓給了宅子裡的僕人居住,他自己終日龜縮在三樓這個小閣樓裡,一日比一日更消沉。
他猛的從床上翻身跳下,撲向窗邊,將窗簾拉開一條縫。
元清河嚴肅的朝他點了一下頭,自顧自開啟翻窗,從狹窄的視窗擠了進來,他是順著水管自樓房黑暗的背陰處爬上來的,褲子上蹭滿了暗紅色的鐵鏽,怕回家被石誠盤問,所以忙找了塊布沾了水不停的擦拭衣褲上的鐵鏽。
馬耀輝只是鼻子發酸,直愣愣的看著元清河,喉頭彈動,終究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他深切的感受到,原來這輩子最應該珍惜的朋友,並不是平日混在一起聲色犬馬的狐朋狗友,而是在他走入絕境的時候還肯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見他一面的人。
兩人默不作聲的面對面坐下,元清河已經瞭解了事態的嚴峻,他率先開口:“你準備怎麼辦?”
馬耀輝現在覺得心中好受一點兒了,勉強笑了笑,攤手道:“沒辦法了,警衛團被繳了槍,禁足了,就算沒被禁足,那一個團的人馬也頂不上什麼事。眼下,兵槍都在他們手裡,到時候他們誰想當這個司令,我退位讓賢就是,他們總不至於會要了我的命,說實話,當這個司令我也是受夠了!”
元清河贊同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那人對身外之物倒是很看得很開,是個樂天派。
但是,素來性子寡淡如他,平時對社交從不上心,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投機的朋友,站在他的立場上,他是絕不能容許朋友身上發生這種事情。即使希望渺茫,他也打算試一試,要力挽狂瀾。
他站起身,拍了拍馬耀輝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許下了承諾:“你不要急著出面,我出去想想辦法,興許情況會有所改觀。”
李今朝託著他的菸袋,在鬧市區溜達。
馬耀輝那邊出了岔子,劉老將軍再也無心牌局了,四處打聽,看有沒有門路幫幫這位世侄。這下子,李今朝清閒下來,穿了便服到繁華的大上海四處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