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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誠側過臉,吐出一片茶葉,好像這才發現周遭沉重的氣氛一般,若無其事的一挑眉:“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接著開會啊!”
趙長華身體向後背靠在椅背上,不冷不熱的看著他,說道:“南京衛戍司令部來了人,據說是位秘書長,他親自派給我一張委任狀,任命我為革命軍第九集團軍第二十七師師長,也就是準備將我的師收編到革命軍裡面去,你怎麼看?”
對於收編這樁事,趙長華絲毫不陌生。他有生之年最榮耀的時光和最落魄的時光,皆是因為被國民革命軍的收編。眼下,他好不容易才東山再起,他是再沒有力氣到革命軍之中再去接受的一番榮耀與恥辱了。
他話音剛落,邱團長站起身,義憤填膺道:“師座,這次不能再上他們的當了,過去咱們在革命軍中吃得悶虧還少嗎?他們這次又來收買人心,讓我們為他們賣命,想都別想!誰不知道,大總統已經通電全國,要一致對外,準備跟滿洲國的日本人開戰了,這仗一打起來,最先被推到戰場上送死的,還不是我們這些混編師!我看那個什麼南京衛戍司令,根本就是在找替死鬼為他打仗!”
這位邱團長是自趙長華當土匪的時候就跟著他的,一直因為資質平庸未能得到真正的升遷。他經歷過當初在革命軍中因出身不好備受奚落的屈辱,所以對收編一事是格外的憤恨,幾乎到了暴跳如雷的地步。
趙長華一直斜視著石誠,見他只是一臉淡然的喝茶,臉上並無明顯的表情,也沒有要開口插話的意思,終於忍無可忍,低聲問了句:“參謀長,你怎麼看?”
石誠雙目發直的看著茶缸裡浮浮沉沉的茶葉梗,聽到趙長華不耐煩的又喚了一聲:“參謀長?”才驚覺似的反應過來,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道:“你在叫我?”
此話一出,眾人都暗暗為他捏了一把汗。師座生性暴戾多疑,絕不能容忍有人爬到他頭上拉屎,而這位參謀長,撇開與師長夫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不說,眼下更是公然跟師座挑釁叫板,敢這樣做的,放眼整個軍中,除了他張石誠,還能有誰?
趙長華勉強壓制住胸中直往上竄的火氣,繼續說道:“這還不是全部,那位秘書長還指名道姓的要我一併收了江坤城的匪幫,說他已經為我上下打點好一切,看來我跟這位江團長還真是有緣。”
“還有呢?”石誠豎著耳朵,仔細聽完,繼續問道。
趙長華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下個月在北平有個會議,讓我帶上座下幾位團長一起去開會,尤其是不能落下參謀長你。”
他咬牙切齒的說出最後幾個字,說罷用銳利的目光盯著石誠,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了。
邱團長猛力拍了一把桌子,眾人的身子皆是一震,只聽他憤懣的說道:“媽了個巴子的那個什麼狗屁司令,我們還沒拍板呢,他那湘就開始發號施令了,師座,我看這一行風險異常,絕對不能著了他們的道!我們盤踞在這裡,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人有人,何必去跟革命軍趟日本人的渾水?犯不上!不值得!”
石誠淡笑道:“師座,如果不是因為這位南京衛戍司令的秘書長的特殊要求,我早就死在牢中了,是麼?”既然早已經撕破臉,他就索性把臉面放在了一邊,言語犀利刻薄。
趙長華知道他是鐵了心要讓自己在手下面前下不來臺面,只是冷冷看著他:“說出你的決策,我不再跟你計較過往的事。”
石誠站起身,朝他拱手致謝。他拖著長長的鐐銬,在會議室裡踱了一圈,叮叮咣咣的鐐銬聲縈繞在四周,六神無主的眾人突然就安定下來,他們都明白,這個聲音表明,參謀長那非人的頭腦已經開始快速轉動了。
“眼下,凡是青天白日旗覆蓋的國土,皆是國民黨的天下,你們認為,像我們這樣一支沒有正主的隊伍,還能走多遠?我們有地,有人,有糧,有錢,可是你們不要忘了,我們的人糧地錢都是別人的,倘若有一天,別人想要收回去,我們將會落得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邱團長狠狠的說道:“怕什麼!大不了跟他們幹一仗,這塊地界保不下來,老子還不信了!”
“事情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石誠平靜的看著義憤填膺的邱團長,繼續說道:“南京距離這裡並不遙遠,你以為,在這個全國剿匪收編私有武裝的局面下,我們是因為什麼原因居然能一路順順當當的走到現在?這麼大一支隊伍,居然沒有引起革命軍的重視?這麼大一片種滿鴉片的土地,居然沒有被剷除?你們真的以為革命軍中都是些酒囊飯袋麼?你們真的以為他們為了對付日本人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