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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無聲電影,成為了一場悄無聲息的熱鬧。
石誠坐在汽車上,任汽車伕拉著他在南京城裡溜了好幾彎,好不容易才能進一次這樣熱鬧的都城,新置辦的西裝處處繃手繃腳,穿得他很不自在,腳跟腳趾已經叫那雙擦得精光鋥亮的皮鞋磨破了好幾處皮。
石誠覺得車裡有些憋悶,伸手拉開車窗,一隻胳膊肘支著車窗,手託著下巴,長長的朝車窗外出了口氣。他本是個修長勻稱的身段,加上臉蛋又精緻俊逸,鼻頭凍得有點隱隱約約的粉紅,坐著一輛豪華的林肯,竟然平添了一身偏偏貴公子的氣度。車子沿著街道緩慢的流連,街邊聲色犬馬的娛樂場所不時有眉目如畫的名媛淑女進進出出,偶然與車上的俊美少年對上眼,心中都在詫異這個面生的公子究竟是哪家的新貴,美眸之中掩飾不住羨豔,曖昧的在他身上流連婉轉。
“張老闆,你很有女人緣。”石誠並排而坐的是一個英國人,說一口生硬的中國話,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一頭捲曲的金色頭髮,藍灰色的眼珠笑吟吟的看著石誠。
“大鳥先生,和您合作的這三個月非常愉快,所以,您有什麼想法,請直接對我說。”石誠在商場上素來不拐彎抹角,將生意做得簡潔明瞭。這英國商人全名叫丹尼爾·迪蓬,石誠叫不慣這拗口的名字,最後就直接叫成了大鳥。
丹尼爾·迪蓬叼著雪茄,噴出一口煙氣,石誠嗅不慣這濃烈的臭氣,以及洋人身上的體味,那體味混雜了香水味,雜糅成一種奇怪的味道,衝得他腦門疼。石誠便也摸出煙盒子,掏了根菸卷叼在嘴裡,英國人殷勤的擦燃一根防風火柴遞過來,石誠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領了他的情,湊過去點燃香菸。
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他自己也忘了,似乎是在一次秘密會議上,幾個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爭得臉紅脖子粗,這位年輕的參謀長冷眼旁觀,百無聊賴的點了一根香菸抽著玩,結果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菸草的味道——憂愁的味道。
“張老闆,我很欣賞你們的貨,我希望今後可以全權代理你們的產品,只要有我在,銷路你不用怕,我會負責。”英國人轉動著藍灰色眼珠,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檔案遞給他,“這是合約,張先生可以慢慢考慮,什麼時候給我答覆都不算晚。”
言下之意,是要壟斷“貴人膏”的市場,石誠接過那份合約,草草的上下看了一眼,笑道:“大鳥先生為何這麼有自信?據我所知,這金陵城上百家大大小小的煙館,可沒有哪一家是掛的你的名字。”這話說得極不客氣,石誠本也沒想給他留餘地。
丹尼爾攤了攤手:“張老闆,合約籤不籤是你的事,但這並不妨礙我們成為朋友,張老闆難得來南京一次,我作為東道主,也該請你去消遣消遣。”丹尼爾在中國經商多年,中國話雖然有些生硬,但是對於一個洋人來說,這算是說得相當好了。
這句話卻叫石誠聽得不舒服,這幫老毛子,侵略別人的國家,屠戮手無寸鐵的人民,做著禍國殃民的勾當,現在還好意思腆著臉在他們的國土上自稱“東道主”了。
拗不過那英國人的熱情,石誠索性閉目,不顧形象的往座位上一攤,任汽車伕帶著他在南京城遛彎。
及至行駛到一處霓虹閃爍的巷道口,車伕轉彎的當口,石誠斜眼瞥見路邊的石牌上寫了“加冷路”三個隸體字。
加冷路,南京城有名的花街,裡面有二三十家大大小小的窯子妓館和地下賭場,是由南京城惡名昭著的黑幫控制的地區,黑幫似乎打通了政府的重重關節,上頭對這一片禁區是不聞不問,由著這條街在城市的一隅繼續腐爛,成為這座古都的一大敗筆。
道路兩邊都是陳舊的建築,雖說有些建築物看起來年代久遠破敗不堪,但統一的,所有的門面都粉刷裝飾得古色古香,稜稜角角枝枝杈杈的飛簷,和電線杆子託著的縱橫交錯的電線,在巷子上空交織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從那些精緻異常的雕花窗格子裡透出各種顏色的霓虹燈光,二樓三樓的視窗傳出歌吹舞樂之聲,摻雜著男男女女的調笑聲和行酒令,卻是一派歌舞昇平。門口站滿花枝招展的女人和形形j□j的男人,或眉來眼去,或交頭接耳,或勾肩搭背,三五成群的,是妓館的女人在招攬顧客,這樣欣欣向榮的淫/靡場景將冬夜的寒冷驅散不少。
汽車伕似乎對這一帶熟門熟路,很快就將車停在一扇朱漆大門裡面,石誠並不喜歡這樣處處散發著奢靡氣息的地方,他自認還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不願沾染一身難以洗刷的腐敗和風塵,所以猶豫著沒有下車。
直到英國人催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