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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莎翁的戲劇。儘管它過分冗長,語言浮誇,且盡是令人厭倦的長句,但這並不妨礙我愛他。那些狗血的、曲折的、殘忍的、離奇的故事,總能給我死水般的心帶來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生存還是毀滅,
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默默忍受命運暴虐的毒箭,
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
透過鬥爭把它們掃清,
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這個曾經振聾發聵的疑問,在如今已經快被世人用爛了。曾幾何時,曲邵華也給過我類似的選擇:活著、或者死去。我的答案,致使我走到今天這步境地……
許多時候我都在懷疑:生命的價值究竟在哪裡?疑惑帶來焦慮,而焦慮引發恐懼。我的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自我毀滅氣質,可若是命運真的將“生存還是毀滅”這個難題放在我的眼前,我的回答也只能是前者:趨利避害,適者生存,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我的腦子裡還在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沒發現車子已在不知不覺間駛離了主幹道。曲邵華在一個類似村落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沒有下車,而是沉默的抽著煙。卡宴的窗戶被緩緩搖下,六月的熱浪與蟬鳴毫不遲疑的蜂擁而入,原本安靜的世界像是突然開啟了揚聲器……
與喧鬧的城市相比,這裡猶如碧綠的湖面,只有波瀾不驚的平靜。
“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十幾歲才走出去。”曲邵華沒有回頭,依舊安靜的看著窗外。他不是在緬懷過去,在那半張稜角分明的側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感。
在此之前,我對曲邵華的身世背景一無所知。
他英俊帥氣的面孔,彬彬有禮的態度、淵博的學識,以及奸猾狡詐的本性,這些都使我一廂情願的認為他是一個從小就在接受都市教育的“城裡人”。而現在,曲邵華卻在變相的告訴我,他的身上其實也有農村人質樸醇厚的一面。我緊緊的閉著嘴,生怕一不小心就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來。
“小時候,我總想著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沒有目的地,只要不是這兒,哪兒都可以。後來我媽……帶著我和妹妹走出來了,可我的生父,至今都固執地呆在這裡。”他的聲音沒有起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只有在提到自己的母親時,才出現了微妙的停頓。“我媽是70年代的那批知青,全是因為上山下鄉才到了這裡,跟那個男人結了婚。”
我希望他能閉嘴,可曲邵華還在自顧自的說著:“我見過她年輕時的照片,很漂亮,看著像民國出來的女子,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種說不上的優雅。只可惜遇人不淑,這輩子嫁的兩個男人,都把她推進了地獄。”
——我已經做好了被曲邵華按在皮椅上很操一頓的準備。
可他沒有。他只是平靜的講著,像在做總結陳詞一般對自己的母親下了蓋棺定論:
“她很善良,是個好媽媽,只是造化弄人、紅顏薄命。”
曲邵華不再說話,我卻忍不住了,“幹嘛跟我說這些?”知道的太多,有時並非是件好事兒。
“不為什麼,就是想說了。”
“你今天是來看你父親的?”我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不是,我有好幾年沒見過他了,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因為……”曲邵華講了一半,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我以前總想著,未來一定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那時的我沒能力,而現在的我卻不能做。我想要自由,卻被一個名為責任的枷鎖牢牢扣著……”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那個名為責任的枷鎖,就是他的妹妹。一個如睡美人般的姑娘,至今都生活在夢的世界裡。這個被曲邵華深深愛著的女孩兒,已經成了一塊壓在他心頭的巨石。為此,他可以剪掉翅膀,心甘情願的墜入黑暗,用最在乎的自由為她祭奠。
“你也是一樣吧?”他摸著我的脖頸,淡淡的笑著,“總想要逃得越遠越好,卻被我用鎖鏈扣著,哪兒也去不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不能放你。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裡。我很自私。”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讀《莎士比亞全集》,無恥的現學現賣。
p。s。大家十一快樂!我們來虐攻吧。
☆、第 22 章
(22)
曲邵華說:“我很自私。”
——自私。這是我與他為數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