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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凡回頭一笑,像盛放的陽光,他說:“比起我,你更讓人擔心吧,回頭我再來看你,等著我啊。”然後就被女傭推著輪椅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他彷彿又回到了那些獨自一人度過的日日夜夜,他彷彿看見了年少時的自己,兀自坐在窗邊,靜靜的數著面前的陽光裡浮游著的細小塵埃,眼裡沒有淚,卻是比淚水更酸澀的光影,琉璃一樣倒影著多少年沉澱在靈魂深處的寂寞天空。
那片天空下,沒有土地,一片虛無,空曠的風,連綿的雨,白安宇從未走出過那個世界,他一個人觀望,一個人在孤獨中靜默,從未想過能與誰並肩前行,想過逃離卻從未看見過悲傷的盡頭。
直到那個男孩,帶著滿身凜冽的陽光香氣闖進了他的世界,白安宇才第一次感受到那種陌生卻美好的溫暖,然後雨停了,風住了,從此在他的世界不再只有寒冷寂靜。
他想牽著他的手,站在他的身邊,就再不會墜入無底的漩渦,他去相信了,他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原本的世界,他以為會找到光芒,終於放心微笑,可是那個人放開了他的手,留他自己一個人,徘徊在痛苦邊緣,卻已經找不到回家的路。
白安宇拿出電話,盯著那裡存著的,也是唯一的號碼,眼睛被湧起的溼潤模糊了視線。
他突然想起無數個安靜的夜,自己停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像停泊在港灣的小船,風浪再大,黑夜再深,都與自己無關了。
心臟再一次疼痛起來,因為過往的美好都已經被加上“曾經”的定語,因為以往深信的諾言被流放到了知名不具的深淵。
苟活在夾縫中間,窒息和疼痛要將他碾碎,仇恨如同藤蔓蜿蜒進他的心房,開出了妖冶詭譎的花盤,有個聲音,呢喃低語:憎恨吧,厭惡吧,讓背叛你的人,用血去祭奠你的傷痕。
白安宇開始無止境的恐懼起來,他像是無法抑制那種黑暗情緒在他的身體裡肆虐瘋長,他彷彿覺得那仇恨的花盤就要滲進他身體的每個角落,他就快要墮落進一個永無天日的泥沼。
可是對白安宇來說,如果是沈炎風,無論如何,他也不願去恨。
沈炎風離開了,背棄了諾言。
他想要一個理由,哪怕是謊言。
於是白安宇拿起電話,撥通那個號碼。
炎風,給我一個理由就好,只要你一句話,我什麼都會相信,就算欺騙,也請演得逼真,求你救救我,不要讓我拼了命逃離了孤獨,又陷入了無底的仇恨,求你一定,不要讓我如此悲慘。
屏住呼吸,冰涼的忙音尖銳刺耳,接通的瞬間,卻傳來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沙啞卻別樣好聽。
“炎風在嗎?你是?”白安宇小心的詢問。
“啊,不好意思,炎風在洗澡,我替他接了一下,我是陸俊文,他的朋友。”
身邊的聲音和色彩突然被抽空,白安宇按掉了電話,然後目光一片空洞,黑色的傷痛逆行而上,從他空茫的瞳孔裡傾瀉而出。他猛地甩手,電話撞向對面華美的牆壁,“轟” 的一聲,四分五裂。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14 虛無
門外的保鏢和女傭聽見響動突然衝進來,看見白安宇坐在床邊,目光裡有著從未見過的冰冷火焰,他猙獰怒吼:“滾出去!”於是所有人逃難一樣離開了白安宇的臥房。
沈炎風,這就是你給我的理由麼?真是決絕到讓我甚至沒有任何餘地自我欺騙,你一定要刺傷我之後,不僅不給我麻醉,反而讓我清醒的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樣子嗎?
到最後,反而不痛了,平靜了,因為看清了。
沈炎風,你幸福了麼?你是不是也一直在心裡最柔然的地方深藏著對於那個人深深的惦念,你是不是也會在寂寞的時候僅僅看他一眼都會感受到溫暖?你是不是也會在深夜因為害怕失去而被夢魘苦苦糾纏?你是不是就算被傷害也不願仇恨那個溫暖的存在?
你之於我,就是這樣的存在,我之於你,卻被流放成光年外的塵埃。
心裡那仇恨的花盤已經萎敗,它在我的心裡寄生,企圖吞噬我的靈魂,可是啊,我的心都已經死去了,它又哪有落腳的地方呢?
起凡,你說過,要我別讓愛我的人受傷,可是如果愛我的人裡不包括他,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的世界崩塌了,我等待的人離開了,我已經看不到我的路,我彷彿聽見地獄之門向我開啟的聲音。
炎風,我已經疼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