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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卻是後話了。
☆、第七章 新神
燕瑚最近十分辛勞。
每天天剛矇矇亮便艱難地離開床鋪,端著水盆手拿抹布,睡眼惺忪地去擦廟裡的塑像與各處物品,緊接著便恭恭敬敬地去給土地神的塑像上香,跪拜了之後又站在門邊,裝出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迎接來拜神的百姓。
誰不知道燕瑚這個小道士在這方面一向是懶洋洋的模樣,過去可一向是隔了好幾天才會不情願地擦灰塵,日上三竿才起床,更別提有好幾回都是醉倒在神像之後不省人事。
燕瑚的勤奮頓時成了臨安一大奇觀,去神廟的人數驟多,燕瑚掛在臉上的笑容隨著人數的增多卻是漸漸僵硬,直到許靜知也聽說了這件事,拉了韓泠元來圍觀,見到韓泠元后,燕瑚的臉總算是徹底的垮了下來。
把兩人帶進內室,燕瑚做賊一般東瞅瞅西瞅瞅,就是一句話也不說。直到韓泠元終於說了聲“無事”,小道士才愁眉苦臉地開了口。
“韓公子,你幫幫我吧,我這陣子累死累活,都快去見閻王了。”
許靜知笑道:“你也就是該累累,要是你這種程度就會被累死,那這世上也不知道還剩幾個人了。”
燕瑚氣鼓鼓地瞪他一眼,又將可憐兮兮的目光投向韓泠元:“韓公子你不知道,上回那童家的事情出了不久,老頭就走了,臨走前跟我說要我注意點,接班的仙人可不是個好惹的。我尋思著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也就跟往常一樣,結果……”
燕瑚道,那天晚上他喝了酒,雖然要守夜,卻跟往常一樣在神像前睡著了。結果半夜就在夢裡見到一個白衣的人冷冷清清地望著他,對他說道:“我竟是不知你已這般自甘墮落。”
當時燕瑚也沒想太多,只是隨口頂撞道:“喝酒就是自甘墮落?你管的也忒多了些吧。”
那人表情不變,依舊揹著手冷淡模樣:“你若是好好改了,我也就不再計較。”
燕瑚被氣笑,索性擺出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白眼道:“我才不管你計較不計較,我燕瑚想做什麼輪得到你來管?”
那人神色一暗,揮一揮手,燕瑚便覺得腿上一疼,隨即睜開眼睛——竟已夢醒。
他眨巴眨巴眼,下意識地去看身邊神像,卻見原本佈滿灰塵的神像竟是如同發光一般,多了莊嚴之感。
燕瑚頓時覺得:糟了,剛剛那傢伙……不會就是新來的土地神吧?只是土地神難道不應該都像那老頭一樣,怎麼會有那樣的仙人?這時候燕瑚才想起來,夢裡那人端的一副脫俗的好相貌,不由得一邊換下滅了的香,一邊嘀咕著:“這種美人應該不會是土地神吧……美人倒是美人,就是冷了些。”
很快,燕瑚的猜想就被無情的證實了。次日晚上,燕瑚略帶緊張地守夜,抵擋不住還是睡了過去。夢裡又見到那個美人,對他說:“在其位謀其政,我既在此,斷不能容你繼續胡鬧下去。”
緊接著燕瑚便醒過來,總有種自個兒被盯住的感覺,這才又想起前任土地神的話,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先把神像給擦乾淨了,又把蒙灰的各處都擦了一遍,這才安心去補覺。結果夢裡又見到那個美人,一揮衣袖道:“醒來。”燕瑚也就不自覺地睜開了眼。
“我現在簡直是夜不能寐日不能眠,”燕瑚抹著不存在的眼淚,“新來的仙人太不近情理了,是人總是要睡覺的啊!我真想念老頭……”
許靜知早就聽不下去這種故事,半途就出門溜達去了。韓泠元倒是帶著淺淺的笑意聽完,然後說:“也許他只是恨鐵不成鋼。”
“什麼恨鐵不成鋼,”燕瑚撇撇嘴,“我就是想睡覺想喝酒又怎麼了,就算是神仙也不能管這麼寬啊!韓公子~你就幫幫我吧~~”
韓泠元微微一笑:“這事我幫不了。”
言語緩和,然而他說出來的話一向是斬釘截鐵,沒有迴旋餘地的。燕瑚聞言也不好再做要求,只是臉色顯得更差勁了一些。韓泠元笑道:“燕瑚為何不去和那仙人說說?”
“有什麼好說的。”
韓泠元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若是開口,自然會有更多的話可說。”
兩人告辭離開回了韓府,許靜知解了酒癮後天色已不早,也就大大方方告辭回去了。韓泠元又倒了一碗酒在對面,對著虛空道:“請。”
虛空中竟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