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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這就去告訴掌櫃的。”小二猛地反應過來,他倒不是沒見過貴客,相反,他見過的達官貴人很多,但是像那樣一句話都不用說,舉杯投足間就能讓人滲出冷汗的客人,他還真是沒見過。雖然之前那位客官只給了他一兩碎銀,但是從他那身青蓮色的直裾袍和深紫色的滾邊上也能看出,他不是一般的江湖俠道。
不久,掌櫃娘子就走了出來,看起來有十八、九歲,由於尚未成婚,頭髮還是散開的,她穿著普通的碎花曲裾袍,手裡抱著一把素箏。
小二立刻給她搬出了一張檀香琴案,騰出了一個位置,等酒菜都上齊了,她的琴絃也調好了。
“喲,嬌娘,這回要彈個什麼曲兒啊?”一位客人問。
“敢問是哪位客官包的場?按老規矩,應該由那位客官來點。”這位叫嬌娘的姑娘,長得還真是個美嬌娘,即使身上的衣裙簡樸也不難看出她這端莊優雅的氣質,只是,那枚水玉簪卻不同尋常,應該在宮廷裡也是很少見的。
“姑娘隨意即可,”蒼辰頓了頓,可能是在朝廷裡待了半年多的緣故,差點把“孤”字說出口,“……在下只是來聽曲。”
嬌娘撫起琴來,一曲《青陽度》便可知她的技藝是宮廷伶官的水平,而且還是上等的,爾後她又彈奏了幾支名曲,其琴藝都不顯自彰,即使是一曲普通的《念奴嬌》,也能被她彈奏得迴腸蕩氣。然而,當她彈唱《子夜歌》時,蒼辰卻覺得後背一陣陰冷。
是白冥刀,它又憑空冒出了一股煞氣。自出行以來,蒼辰用靈力把它藏在身上,可是最近幾天它時不時地就會煞氣暗湧,蒼辰覺得它也許是需要有人來安撫的。
刀劍之屬,向來與殺戮有關,長期不拿出來磨礪也是會寂寞的,何況這是一把煞氣極重的刀,年限又不止幾百年,恐怕早已養成自己的靈魄了。
淺唱低吟的是清商辭曲中著名的《子夜歌》,嬌娘卻想起昔日的文媱公主。她很小的時候就留在了公主的身邊,她還記得公主曾說過:“子夜與她的良人原本就不能長相廝守,縱然結為眷屬,最後還是鬱鬱而終,鬼歌子夜,她這又是何苦呢?嬌兒,倘若是你不能與心上人在一起,你還會選擇他嗎?”
嬌兒的回答很天真,她那時還是豆蔻年華:“公主,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和喜歡的人分離。”
“哦?”公主很意外她的回答,她們年齡相仿,可她卻不是這樣想的,“如果是我,我寧願一開始就選擇離開,寧願暫時辜負了她,也不願讓她鬱鬱而終。”
嬌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把盤中的梨酥切好,放在公主眼前,不過,公主與她姐妹情深,自己又不能全吃了,照例會和她分著吃。
那時,她就認為梨酥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直到現在亦然。
主僕二人一向關係甚好,相處得久了,無論喜好、口吻,都很是相似,而且兩人都擅長音律,必然是高山流水,只不過等級尊卑不同,舉止與禮節不同罷了。可正是因為身份的天淵之別,最終還是會漸行漸遠。她們都在到變得成熟,公主的少女姿色愈發動人,而嬌兒也出落成一位美姬。
也就是七年前,二人都是碧玉之年時,胥、淮兩國聯姻,文媱公主成了淮國的皇妃,至於嬌兒,公主不忍她獨自留在宮裡,卻也沒有把她帶走,而是把她送出了宮。
也許,是不想讓她沾染春深閨怨吧。
可是,沒有了琴箏的和絃,失去了多年的知音,絃斷有誰聽?
夕暮,嬌娘獨自坐在閨房的藤椅上,燭光透過屏風也能看得清楚。
幾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後,小二在屋外道:“掌櫃的,今日那位客官想見您。”
那位客官……嬌娘想了想,應道:“哦,請他進來吧。”
蒼辰走了進來,坐在另一張藤椅上,從袖筒中拿出一瓶藥膏,說:“這瓶傷藥,在下就送給姑娘了。”
“多謝公子掛念,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嬌娘莞爾一笑,瞬間又褪去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問,“小女子嬌娘,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凌子虛。”蒼辰的聲音低沉柔和卻莫名的透著力度,單是報上名字就已經顯出幾分器宇。
靈虛是他的表字,那還是因為他十七歲那年出征邊疆,逢戰必勝,最後以五千人馬平定了匈奴幾十萬大軍。父皇第一次對於他完成的任務如此滿意,不禁想起千年前衛國的大司馬蒼子虛,便決意給他取表字靈虛。即使朝中有人認為靈虛乃天之意,對聖上不敬,可他是聖上,是凌駕於萬人之上的天子,他定下來的事還沒有人能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