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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看不見景白的神情。許久,終於聽見他甚是無趣地嘖了一聲。
“對著個靶子射箭,有什麼意思。起來吧,以後利索點!”
本仙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才從地上起來。心知景白這一關已經過了,卻不知他當下要如何安排本仙,便只是走近了站在下首,恭敬地候著。
頭頂景白嗤笑了一聲,想是見本仙這樣頭髮散亂衣著狼狽肩上還插著一支箭,偏偏還做出一副候命的樣子十分有趣。他拉著馬嗒嗒走了兩步,才道:“給他一匹馬,跟著吧。”提也不提讓本仙處理傷口的事情。
便如同從戰場上被撿回來那時一般,又有一個騎士將自己的馬讓了出來,牽給本仙,自己去與旁人共騎一乘。本仙拉著韁繩上馬,牽動肩頭的傷口,疼得差點從馬上掉下來。卻不敢出聲,連忙又發力拉住韁繩,咬著牙騎上馬去。
沒有看到本仙摔下馬似是讓景白更加無趣。他又嘖了一聲,便一夾馬肚,喝道“駕!”當先衝了出去。
本仙齜牙咧嘴地跟在隊伍裡,一邊分心打量周圍的人。除了魏雙賢,景白這一行帶了有十多人,各人的馬後都或多或少地拴著些獵物,其中又以景白身邊那侍衛模樣的兩人馬上的獵物最多——想來都是景白獵中的。其中有些東西瞧著十分奇怪,本仙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原來是幾束頭髮,隨著馬匹的奔跑一蕩一蕩。
忽然想起昨日那些被當做獵物驅趕進獵場任憑捕殺的衣衫襤褸的人,本仙心中猛然一緊。
便在此時,景白猛地一勒韁繩。他當先停住,後面的人自然齊齊拉住韁繩,一時馬匹的嘶鳴此起彼伏。
他轉頭朝向本仙,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一般,一抬下頜:“你過來。”
本仙不知何事,只得硬著頭皮縱馬走上前去。景白看著本仙,道:“方才倒是有件事忘了。你這幾日辛苦,孤有樣東西送給你。”
本仙右眼皮猛地一跳,就見景白隨手從馬前拽下了什麼拴著的東西,朝本仙扔過來。
“這東西膽子大得很,昨晚跑到孤營帳裡上躥下跳。孤瞧著這麼不怕人的倒很少見,想著正好你最近膽子小了很多,就賜給你壓壓驚,回去裁條毛領吧。”
他雖是這麼說著,眼神卻一刻也沒有離開本仙,那模樣,根本就不是剛剛想起這事的樣子,而是一直在等著看本仙的反應。
本仙接過那東西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手裡是一塊新鮮剝下的完整的狐狸皮毛,毛色是普通的褐色,四條腿上的皮毛是黑色的,其中一條腿比其他的都要短一些。
☆、第十八節
之後景白帶著他的人馬去了哪裡,又做了什麼,本仙一概不知,只是渾渾噩噩地跟著,手裡緊緊地攥著那塊皮毛。
狐狸定是去找景白求救的。
它自從來了凡間之後,大半時間都在本仙的屋子裡養傷,不曾出門,自然也不會得知景白的為人,更不會得知本仙出現在這個圍場裡,本來就是出於景白的授意。
它知道景白,統共只有兩次。一次是景白將它與本仙從戰場上救了回來。一次是魏雙賢過來傳話,讓本仙去景白跟前伺候。
所以它必定以為本仙是在景白眼前得寵的,當下唯一能將本仙救出來的便是他了,是以昨夜才會不顧一切地闖進營帳裡,企圖讓他來救本仙。
景白分明是記得它是本仙的狐狸的。——狐狸已經修成了靈性、快要成仙,若不是擔心本仙、若不是景白必定故意騙取了它的信任,它又怎麼可能卸下戒心,這麼輕易地就丟了性命?
一行人又獵了幾隻獵物,便找了塊空曠地方下馬休息飲水。本仙本就是景白的貼身內侍,自然離他最近。他從侍衛遞過的皮囊裡喝了幾口水,便轉過頭來笑本仙:“一路上把這狐皮攥得這麼緊,孤看你倒是很喜歡麼。”
本仙此時居然還能抬頭,在臉上做出謙卑的笑意:“王賞賜的,哪有不好的道理。奴才一路都在想著回去是做毛領還是裁副手套呢。”
比起那時狐狸從天庭摔下奄奄一息的時候,本仙此刻心裡卻是從未有過的冷靜。
它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再也不能回到它的池塘邊,如那時一般撐著荷葉,釣永遠釣不上來的魚。
但凡本仙還有一點法力,不說護它周全、不說將它殘魂收集聚攏,至少彈指間便能為它報這殺身剝皮之仇。而如今,卻只能朝著仇人露出謙卑的笑意,將報仇的心願深深地壓進心底,絕望地等著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時機。
是本仙自己放棄的。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