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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裡常年四季如春。有如本仙一般無聊的或者風花雪月的仙人,偶爾會在自家小院裡做個法,造些雲霧雨雪的幻境。但紫曜這般的正經仙人卻向來對此等事情嗤之以鼻。
“毫無意義!”
被他這般說了幾次之後,本仙便再也沒在自家院子裡搞過這種事情。偶爾心癢了,也只是鑽進須臾幻鏡裡,自娛自樂。
——說到須臾幻鏡,本仙心頭一動,不由轉頭看向紫曜。恰好他也在此時看過來,四目相對,一時都怔住。
這次倒是本仙先回過神來,笑了笑:“倒是委屈你陪我賞一場毫無意義的雪了。”
他這次卻沒有說本仙,只是接著道:“從前你院子裡海棠開得好的時候,落花也如同這雪一樣。”
本仙倒茶的手又頓住。
本仙院子裡的海棠,從與他斷交之後就一棵不剩了。倒是前些時候在他院子裡,卻看見四處種滿了海棠——更不提與他一同在須臾幻鏡裡,就著碧水桃花,賞的那一場絢爛之極的海棠花雪。
本仙看著前方廊外大雪,終於輕聲問出聲:“那時候在須臾幻鏡裡,你知道是我?”
紫曜亦是直視前方,不曾偏頭,輕聲道:“嗯。”
銅爐裡的木炭噼啪作響,火漸漸地暗了下去。那一壺茶,終究是冷了。
本仙起身,將大氅裹得緊了緊:“變成凡人,倒是覺得冷得緊了。回屋去吧。”
☆、第二十三節
早晨起床,收拾完畢,不經意向一旁的銅鏡裡瞥了一眼。
都說相由心生。
郭祿喜這太監的長相併不怎麼樣。年紀不大,面白無鬚,五官分開看勉強算得上端正,可合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帶著點奸猾的樣子。故而本仙用了他身體之後,並不喜歡多照鏡子。如今本仙用這個殼子也一年有餘,今日偶爾往銅鏡裡多看了兩眼,竟覺得這死太監的模樣順眼了不少,眉眼不再是以往那樣湊在一起,倒是漸漸帶了些本仙原本的神韻。
一路往正殿走去,清晨的薄靄還籠罩著這幢寂靜的宮殿。輕手輕腳卻又迅速走過的宮女與內侍,見到本仙之後都急忙紛紛行禮,誠惶誠恐地退到一邊。
本仙踏進正殿,裡面一片寂靜。寬大的龍床上隆起了一座小山也似的被子包,下面嚴嚴實實,不知道包著什麼。
走過去在山頭拍了兩下:“王,起床了。”
被子山包下面傳來嗚裡嗚嚕的聲音。因是隔了不知多少層棉被,根本聽不清是在說些什麼。本仙也不逼他,很有耐心地坐在床邊,取了一本書來看——狐狸是不看書的,放在床頭純是為了本仙早晨過來叫他起床的時候,能有點事情做。
翻過去十多頁的時候,被子山包終於抖了抖,蘇景白披頭散髮地露了一個腦袋出來,周圍都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
他吸了吸鼻子,懨懨地說:“清微,冷——”
本仙瞟了他一眼。他大概也是覺得自己裹成這樣沒有什麼說服力,又吸了吸鼻子,說:“我以前住的竹林,都從來沒有這麼冷過……而且那時候我還有毛……”
蘇景白第一次這麼說的時候,成功地勾起了本仙的愧疚之心,得以順利矇混過關。但如今,他這點不入流的手段對本仙早已不起作用。是以本仙只是應了一句:“哦。”又把手裡的書翻過去了一頁。
蘇景白可憐兮兮地看了本仙半天,仰面一躺,裹著不知多少層的厚厚的被子,開始在床上艱難地打滾:“清微,晚上睡覺很冷啊,你過來跟我擠擠吧,一起睡覺暖和……”
他裹成那麼大一個球,只是滾了半側身子就再也翻不過去了,只能又再翻回來。本仙瞥了他一眼:“你如今不是狐狸了,在床上打滾也沒人覺得你可愛。這麼大男人,怪噁心的。”
蘇景白控訴的眼神又飄過來了:“你嫌棄我不是狐狸了!我以前是狐狸的時候,你還跟我一起睡!”
明明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那麼一本正經的樣子。現在這副無賴的模樣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蘇景白撒潑打滾了好一會兒,見本仙始終不理會他,終於不情不願地從被子團裡鑽了出來。一到外面,就狠狠打了個寒顫,忙不迭地把一旁的衣服一把抱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都往身上套。
本仙實在看不下去了,把書丟到一邊,揪著蘇景白過來給他一件一件穿好。他這時候倒是十分乖覺,讓抬手就抬手,讓轉身就轉身。到了領口的扣子那裡,蘇景白配合地微抬下巴,一副大爺模樣。本仙仰著脖子給他扣了半天,最後不耐煩地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