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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步說話?”
一眾內侍宮女們都很識趣地沒有跟上來。走到院子角落,蘇景白站定,看向紫曜:“仙君上次曾說過,他是為我揹負罪孽才耗盡陽壽的。”
紫曜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那麼,如果我將該做的惡行都做完,他是不是,就能再醒過來?”
☆、第三十三節
最終,紫曜也沒有回答他。
只是留給他一句:“自有天命,勿多此一舉。”並將那半面須臾幻鏡給了他。
須臾幻鏡兩鏡相通。在鏡中的本仙能感覺到,蘇景白將那半面鏡子握在手中,握得死緊。
與紫曜一起往莫州去的途中,本仙忍不住問:“你就不能……告訴他?”
紫曜仙君——或者現在應該叫紫曜帝君——頭也不曾回:“這樣對那隻狐狸是好事。”
——或許是好事。逼著他從一隻不諳世事的狐狸,硬生生地成長起來。可這成長的過程也未免太過殘忍——何況,本仙亦希望他能永遠是那隻撐著荷葉的狐狸,不需面對這些人間的殘酷與黑暗。
“若是從前,你尚有能力保他。如今你自顧不暇,他再不成長,誰能保得了他一輩子?”
紫曜帝君像是看透了本仙心中那些不曾說出口的心思。本仙皺著眉頭,卻無從辯駁。心中某處知道紫曜是對的——他替本仙做了一直猶豫不決狠不下心的決定。
能夠保護蘇景白的能力,終究是本仙親手放棄的,怨不得旁人。而彼時彼刻,誰又能想到本仙與蘇景白,會有現在如此的這一天?
不多時,紫曜帝君便降落在一片荒野之中。他輕輕在鏡子上彈了彈,本仙知他意思,便自動自覺地飄了出來。四處瞧瞧,這地方頗為眼熟。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紅得似血的陽光斜斜穿過遠方刀劈一般的石礫山脈,落在一望無際的戈壁上。大大小小的石塊遍佈著戈壁,零落而強韌的荒草從石塊間隙裡頑強地生長著,在夕陽下,像是被無數人的鮮血染紅。
本仙跟著紫曜往前飄,飄不到兩步,眼角便瞥到一旁石礫中的東西,折斷了已經生鏽成暗黑色的刀戟,從森白的馬骨中穿出來。不幾步,又是一個只存小半的鏽黑頭盔,旁邊掉落著已經看不清顏色與形狀的配飾,依稀是個同心結的模樣。
在夕陽中慢慢往前走的紫曜,開口問道:“清微,你覺得這裡如何?”
本仙苦笑了一下:“想忘記都難。”
這是本仙與狐狸掉落到人間的所在地——莫州城外的那一片戰場。
自從鐵弗部降後,當地的兵士與苦役陸陸續續將戰場清理,雙方陣亡的將士各自燒化,能用的刀劍也被清理回去。然戰爭的痕跡卻烙在這片戈壁上,或許將千百年不消。
紫曜沒有接本仙的話,卻有些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天庭是沒有如此的地方。”
本仙心中微動,似有什麼念頭極快地掠了過去,卻捕捉不到。紫曜也不再開口,只是在如血的夕陽中,慢慢與本仙一起走過這一片曠野戈壁。
趕在莫州城門關閉之前,紫曜化作一個行腳商人,帶著本仙進了城。
莫州是座兵城。自前次大戰以來,城中本來不多的百姓就更所剩無幾,整個城裡只有一家客棧兼酒家。紫曜在大堂裡找了個角落的座位,吩咐小二:“揀幾個特色的菜上。”
小二乾淨利索地應了一聲。很快便上了一壺酒並兩三個菜。紫曜給自己斟了一大碗酒,就著菜,慢慢地品。他吃得極慢,一口一口,像是在仔細分辨菜餚的味道。
從前他從不這樣,還常常指責愛好美酒佳餚的本仙耽於口腹之慾。
莫州城裡,行腳商人多是生面孔。不多時便有一個兵士模樣的人坐到旁邊桌上,瞧見紫曜,笑著對他端起酒碗致意。紫曜也端起酒碗回敬。
兵士笑道:“大哥從哪裡來?”
紫曜道:“從南面來。”
兵士道:“許久不曾去過南面了,可有什麼新鮮事?”
紫曜搖了搖頭:“每日都是那樣。”喝了一大口酒,又道:“非說的話,就是前幾日聽說,王面前最得用的那個郭祿喜突然不省人事了。”
兵士奇道:“那個奸臣?為何?”
紫曜搖了搖頭:“無緣無故。聽說王震怒,正在排查前些日子與郭祿喜有接觸的人,非要找出害他的兇手來。已經放了話要夷九族了。”
那兵士的眼神閃了閃,不再問這事,轉而與紫曜聊些其他事情來。紫曜今日也頗為好脾氣,有一搭沒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