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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畢竟是他自己所選擇的道路。
等他將卷軸收起,本仙終於忍不住,從鏡子裡飄出來。看了紫曜半天,想問的話最終沒有勇氣問出口,只能轉而問道:“你既然有司命卷軸,可知蘇景白未來命數如何?”
紫曜道:“天機不可洩露。”仍舊是從前那樣冷淡的模樣。轉眼看過來,好在加了一句:“我既然應承過你,就會保得他平安。”
本仙不死心:“那本仙呢?”
他不說話。本仙有些訕訕,以為他又要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他卻忽而道:“……我看不到。”繼而便垂眼不再說話了。
本仙呆了半天,突然想起來:……據說司命帝君,是看不到最親近之人的命數的。
屋子裡的氣氛,忽而就有些尷尬。本仙摸了摸鼻子:“我去看看蘇景白。”
本仙心中,如今最擔心的就是蘇景白。但是卻不怎麼有勇氣常去看他。蘇景白看不到本仙。他以為本仙已經長眠不醒了,紫曜也沒有告訴他。
往正殿裡走了一圈,沒有看到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原來就在郭祿喜的屋子裡。
天色已經漸暗,他卻沒有點燈。郭祿喜躺在床上,他就坐在床邊,握著床上人毫無知覺的手。
本仙立在他對面看他,忽然便覺得心中酸楚。漸暗的天色裡,他面無表情的模樣,越來越不像從前那隻無憂無慮的狐狸,反倒是一天比一天像景白這個身體的本尊。
抓著郭祿喜的手握得很緊,像是要把那隻手捏碎,融進骨血裡。
時漏一點一點過去。不知多久,他才起身,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這才轉身離開。走到院子裡,他的腳步又緩了一緩,眼神看向紫曜所居的屋子,眼中掙扎。許久,還是沒有往那裡邁開步子,而是徑直離開了。
本仙心中擔憂,不知不覺便跟著他一路走去。蘇景白卻沒有回寢宮,而是往另一條路走去,漸漸地一座高閣立在眼前,是本仙從前掃了三個月地的藏書閣。
藏書閣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掃一新,正中放上了書案與座椅,案頭堆了許多七零八落的書籍。蘇景白走過去坐下,早有內侍上來燃起燈,他便將最上面一本書拿下來,翻到摺頁的地方,開始往下看。
從前他剛變成景白的時候,本仙恐他露餡,教他識了一些字,不過畢竟教得不多。這時候他看起書,也分外地慢,眉毛都緊皺在一起。本仙看了看那本書,卻是一本講如何治昏厥之症的醫書。
他認得的那幾個字,知道的那幾樣人間的東西,如何能看得懂這麼高深的書?
蘇景白卻似毫無所覺,眉頭越皺越緊,卻始終不曾放下手中的書,間或翻一翻旁邊的說文解字,眉頭仍舊是皺著的。
宮中最資深的太醫與紫曜都說過,郭祿喜已經醒不過來了,他卻仍不願放棄。
許久,蘇景白終於疲憊地合上眼,把那本書合起放到一邊,揉著額角往後靠在椅背上。只是沒歇多久,他又睜開眼,從左手邊的書堆最上面拿出了一本書翻開。
本仙再看了看,這卻是一本史書,講的是前朝的昏君是如何亡國的。
忍不住伸出手去,可仍舊如同以前許多次一樣,只是徒勞地穿過了蘇景白的手,而他連一點都感覺不到。
離開須臾幻鏡太久,本仙愈來愈疲累,終於支撐不住,只得回去。飄出去許久,回頭看時,藏書閣的燈光還在黑夜裡亮著。
紫曜對於本仙回來時這副疲態並不驚訝,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明日我們去莫州。”
本仙往鏡子裡衝的腳步就停了一下,回過頭看紫曜:“我要留在這裡的。”
他看過來,沒有說話。
本仙已經十分累了,但沒有得到紫曜的回答,卻無論如何放不下心回鏡子裡去,只得強撐著回望他。
最後,許是本仙面上的疲色太過明顯,紫曜終於不忍心地垂下眼,讓了步。
“我留半面須臾幻鏡在這裡。”
第二日起身,紫曜將須臾幻鏡拿出來,指尖輕點,那鏡子就從中間分成了兩面,每面一個半圓。
本仙跟著紫曜,往蘇景白的寢宮走去。剛出了院門,卻看見蘇景白已經站在門外。
他穿著黑色繡著金龍的常服,頭髮用金龍簪束得齊整,雙手負在身後。一群內侍宮女低著頭侍立在身後。猛一見,幾乎就是之前那個活脫脫的景白。
“先生請留步。”
有外人在,他沒有點破紫曜的身份,只是恭敬而又疏離地問:“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