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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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走回來的,想看看路上的風景。”
“你拉倒吧!有免費的公共汽車不坐,非要走著,搞什麼資產階級情調?”
“出去出去,別影響我看書。”謝有盼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嘟囔著說道。
老四噌地扒上他上鋪的架子,推著他說道:
“你知道麼?晚上系會在禮堂破天荒地辦了個舞會,說是為了迎接共青團北京市委的新年聯歡……高年級的學生來教低年級的跳集體舞,歡迎大家都去呢!”
“不去!不會跳,也不想學!”謝有盼一把將他推了下去。
“咦?這是政治任務,你怎麼能不去?一個人在床上看右派的謬論,你這態度很不對頭啊。下來下來,你不去我們覺得勢單力孤,很多‘中上’成分的女同學都去了,咱革命後代可不能落後啊……”
謝有盼拗不過這兩個不知疲倦的傢伙,反正也看不下去,跳舞又是個新鮮事兒,就扔下書一同前往了。(人W-Γ-S-H-U)
禮堂的走廊上被圈出了一個舞池,周圍擺了兩排椅子,足足有兩百多人擠在這裡。一個唱片機放在角落,發出悠揚的音樂聲。謝有盼長這麼大從沒有進行過任何有韻律的運動,對跳舞簡直毫無感覺,比劃了半天,最終決定放棄,因為老六說自己根本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耕地。謝有盼對此並不以為然,跳舞又跳不出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沒聽說毛主席和周總理舞跳得好的,也沒聽說十大元帥哪個擅長此道,於是就躲在一邊坐著,靜靜地看著場上群魔亂舞。《長征組歌》裡面的歌曲一遍又一遍地放著,會跳的不會跳的人攪在一起。老六活像村中跳大繩的,與節奏毫不合拍,而老四的每個動作都像英勇就義,表情和《東方紅》裡的紅軍一樣剛猛,只是腳下拖泥帶水毫無章法,實在是對比鮮明。
昏暗的燈光下,他突然發現了同樣坐在角落的江南雨,不仔細看,幾乎沒認出她來。江南雨和一個女生蔫蔫地坐在和謝有盼對角的地方,呆呆地看著場上的人群。因為太遠,謝有盼看不清她美麗的眼睛,只是感覺到這並不是曾經在學校門口笑得像梨花的那個江南雨。謝有盼的心驟然加快了跳動。但只是片刻,他就意識到了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像江南雨這樣美麗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沒有人邀請跳舞的,除非是不方便。謝有盼左右看看,不少男同學都向對面的角落投去了隱約的目光,卻無人起身。謝有盼想起父親被定為“右傾”時自己在學校遭受的白眼,一股俠氣陡然衝上了腦門,堅定地站起身來,旁若無人地穿越了一片跌跌撞撞的舞者,直奔江南雨而去。江南雨發現了遠處這個男同學正以堅定的直線方式朝自己走來,看看旁邊,顯然不是向別人走來的,她緊張得手足無措了。這個男生看著眼熟,又有些眼生,直到他在面前站定了,才認出就是那個找不到報名處的河南新生。
“江南雨同學,我不會跳舞,你可以教我麼?”
謝有盼對自己的鎮定簡直是崇拜了!居然可以說出這樣得體和充滿自信的話來。江南雨覺得這話根本不是在徵詢她的同意,而是在命令她,她既緊張,又感到一陣新鮮的安慰,冷清了半個晚上,竟然還有人這麼隆重地邀請自己。他既不扭捏,也不做作,伸出的手又穩又大。江南雨耳朵嗡嗡作響,驚訝中已經站起身來。
“是你啊!我跳得也不好,教不好你,你別在意……”
她的聲音低得像貓,輕得像雪,謝有盼根本聽不清楚。可她的意思是清楚的,因為她輕盈的胳膊已經抬了起來,她豐滿的胸脯也挺了起來。謝有盼深吸一口氣,努力按照正確的方式把左手和她的手握在一起,向前跨出了一步。在《北京的金山上》美麗的樂曲中,他們慢慢滑向了舞池。與其說在教,不如說是江南雨在引導著謝有盼前進。謝有盼倍感驚訝,嬌小的她力量竟如此巨大和堅決,簡直像個男人。謝有盼已經無從發力,只能是隨著她的節奏轉著圈。謝有盼在她的節奏裡能夠控制腳步,卻不能控制身體的俯仰。轉圈的時候,他感到前胸和江南雨的胸脯碰撞了幾下,雖然穿著棉衣,他仍然可以感到它們的飽滿。她淡淡的香味和輕柔的秀髮輕撫著他的臉龐。謝有盼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了。他的雙眼因為侷促而空洞了,他看不到周圍的人,甚至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江南雨,耳邊只聽到了人們的驚訝、讚歎的聲音,夾雜在音樂聲中漫漫傳來。燈光下,江南雨的臉又浮現了梨花的形容,謝有盼又聽到了她鳥鳴般的笑聲。他也笑了,笑得像童年那樣自然,像夢裡那樣舒暢。
“你跳得真好!我學了半天都找不到感覺,你一教我就會了。”有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