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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冷水……她用手薅了幾把青草,放到嘴裡咀嚼著,使嗓子清涼些。
娟子艱難地爬上山坡,用手到處摸索。那棘針怎麼刺她,亂石怎麼扎她,她都不覺得痛,只是找她的槍,槍!
摸索了好一會,她才看到樹根旁有個東西在閃光。娟子狂喜地拿起來,槍,是它!她很難得地流出眼淚來了,她甚至把槍放到嘴唇上親了一下。
看到槍,她想起送槍的人。是他,姜永泉!他知道她需要什麼,他在最危急的情況下幫助了她。娟子有說不出的感激,感激把武器交給她的人!她更愛他了!她一點不生他的氣了,純粹是戰友的愛!
娟子爬回來,見宮少尼動了一下,她端起槍,氣憤地想立刻打死他,但她再一次剋制住湧上心來的怒火。
宮少尼甦醒過去。他的頭髮被撕下一撮,臉上被亂石劃去幾塊肉,頭上有一個窟窿……他痛苦地扭歪了臉,咧著嘴,綠豆似的小眼睛也痛得鼓脹起來。他真懊惱死了。
王柬芝派他們四個人來,那三個是萬家溝的。他們等了多時,看到玉秋和老德順是白天過去的,沒敢動。本來要回去,可是他捨不得。因為這次幹成功的報酬是每人一個金元寶。更加使他捨不得的,是他早想在心裡,饞在嘴上的這個漂亮姑娘,趁這良機,他可以把她隨心玩弄個夠,然後再殺死。他叫另兩個人走了,留下他和萬守普兩人。萬守普被打死的那一瞬息,他甚至有些高興,因這樣他就可以全部獨吞了。在他的想象中,那末一個山村姑娘,他一定能對付得了的。卻不料,這樣不順手,相反落到她手裡,眼看要完了。
“叭叭叭!”一連三聲槍響,宮少尼抖索一下,他以為是向他打的,可是並沒有。他實在疼痛得難熬,嘶啞著說:
“馮秀娟!你……你要把我怎麼著?你就打……打死我吧……”
“哼!你想得倒容易,沒那末便宜。等著吧,回村後再和你算賬!”娟子憤恨地說。她是打槍好招人來的。她怕自己堅持不住昏過去,就把身子靠到那棵大柳樹上,舉起槍對著宮少尼。
宮少尼痛得噯喲一陣,昏厥過去。一會又哭泣起來,又昏迷過去……
娟子的身子愈來愈貼緊大樹幹,全身似火燒,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滾過臉腮,牙在打顫,手在發抖,漸漸她靠著樹身坐下來,可是槍口還在對準敵人!
那宮少尼雖是遍體鱗傷,疼痛難熬,可是到底沒有致命的傷處,當他完全清醒後,知道了他的結局,真是狗急跳牆,他又在想法掙扎。
時間啊,過的真慢哪!怎麼還不來人呢?!娟子望望天空,還是那烏雲滿布,一點光亮沒有。唉,傻姑娘,你是痛糊塗了吧?天才到三更呀,哪會亮呢!
娟子眼前一陣陣金花在迸飛,頭愈來愈沉重,她實在支援不住了,一下子趴在樹根上,一隻胳膊摟著樹身,一隻手艱難地握著槍,忽然,眼前的黑影動了,猛地向山坡竄去,接著拚命往上爬。
“不要動!站住……”娟子見喊不應,就朝他開了兩槍,可是他還在爬。娟子知道是手發抖沒打準,但她怎麼也起動不了身子。她咬咬牙跪起來,胸脯抵著樹幹,兩隻手抓著槍柄,朝黑影瞄了瞄,狠狠地射出兩槍……接著她倒下去,頭沉重地搭拉下來,帶血的黑髮,拂蓋著她那蒼白的臉面……
“是媽把炕燒的太熱啦,怎麼這樣燙人呢?……啊,誰在說話?是天亮了?弟妹都起來啦?哎,怎麼眼睛睜不開呢?……嗓子這末幹,真渴啊……炫怪,說渴就有人給我水喝……呀!真舒服……不對,我不是在打宮少尼那壞蛋嗎?怎麼,他跑了?不行,他跑不了!槍,我的槍呢……”娟子昏昏迷迷地想著,一睜開眼睛,燈光照得她什麼也看不清,可是她一瞅見那個向她俯下來的黑影,不禁叫出一聲:
“媽……”
“娟子,”母親的淚水在眼眶中游動,見女兒醒過來,忙再用羹匙把溫開水送進她嘴裡,“娟子,媽在這裡。”
屋裡的人們都鬆了口氣,默默地圍攏過來。
娟子連喝了幾口水,完全甦醒了。她看清是躺在自家炕上,母親、弟妹和好多人都圍住自己,她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一發現玉秋,忙問:
“玉秋哥,宮少尼那、那壞蛋……”
“你放心,抓到了。”玉秋忙答道,“大嬸告訴我你從區上沒回來,很不放心。我領著人去迎你,過了西山聽到槍響……趕找到地方,見你倒在樹根下,昏過去啦。宮少尼已被你打中一槍,死過去了……”
“死了?”娟子吃驚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