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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黃的珍本被他隨手一扔,斜蓋在榻上的矮几上。
“撫琴”,容成獨說道,聲音太過飄渺。
一直侍立在左後的碧瓦愣了愣,斂裾後退取琴來。
清亮舒緩的琴聲很快響起,衝出殿瓦,飄到瀰漫著年味的空氣中。
只是,這舒緩,有些太過刻意。容成獨突然煩躁地拍住琴絃,大男人,就去哄哄她能怎麼樣?以前又不是沒有哄過。
他想到。“讓樂班準備一下,一刻鐘後左殿唱戲。”清冷的聲音卻如此說道。
“請王爺示下曲目。”初寒領命,然後說道。
“風露驛”。
孫嬤嬤提了一匣子福果進來,笑著接道:“王爺這是要聽戲?這出戏好,熱鬧,正適合過年演唱呢。昨兒娘娘還說初一讓林樂主她們演什麼戲好,太鬧了怕吵著您,不熱鬧又不是過年。”
話語看似隨意,但每一個字裡都是小心謹慎。
王爺生來不愛這種歡歡喜喜的熱鬧戲曲,這風露驛可算是最熱鬧的一曲戲了,今兒要聽,這是心情很好了?可是瞧著神色卻不大像啊。
容成獨清冷的嗯了一聲,有些不耐煩。
孫嬤嬤也不再多說,笑了笑,讓小丫頭們將福果裝起擺上。回去與太妃說了,太妃沉思片刻,笑道:“當然不能是心情好,恐怕是心裡正亂著呢。定是嶽箏又讓他生氣了。”
“那王爺生氣,您還這麼高興。”孫嬤嬤一想也就明白了,在府裡聽戲也不去嶽姑娘那裡,當然是小兩口彆扭了。
還專揀那熱鬧的戲聽!孫嬤嬤第一次覺得,自家王爺怎麼就跟個孩子似的。
“我當然高興了,喜怒哀樂具備了才是個人啊。”太妃娘娘笑著道:“生點小氣,有益身心。”
孫嬤嬤噗嗤一聲笑了,卻又說道:“只怕王爺還得再生點氣的,老奴也是剛剛才想到,林樂主那一班子,不會唱這風露驛的吧。”
“王爺平日裡也不見多關心這些,更是不喜歡聽熱鬧的曲目,沒想到連這民間大戲都知道。就是老奴,不是到金川這一二年,也不知道風露驛這出戏呢。”
“整天不是書就是琴棋書畫,知道也不稀奇。”太妃說道,雖是貶低的話,但充溢的全是自豪之氣。“至於氣,就是女孩子們在臺子上忘了戲文,也氣不到他。”
孫嬤嬤暗樂,咋聽著自家娘娘話裡話外的有些發酸呢。哎,做孃的心啊,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卻是給人家養的。自家王爺尤其如是!
“瞧您說的,哪家貴公子弟不是琴棋書畫花鳥蟲魚的?像咱們王爺這樣全才的,可沒有啊。”孫嬤嬤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什麼全才,就是個一事無成。”太妃樂趣似的繼續貶低兒子,有繼續聽孫嬤嬤誇讚她家兒子的嫌疑。“猶兒身邊那些個青年貴介,哪個不是經天緯地之才?”
“老奴說不過您”,孫嬤嬤忍住笑道:“不過還是咱們家王爺最厲害。”
說起猶兒,容成猶,當今聖上,太妃便又將話題轉到了皇宮。她是生於京城,長於京城,說著說著不免起了故鄉之思。
孫嬤嬤見不對頭,連忙勸道:“來年不是五年一度的秋祭典,到時回去還不把家裡的人都見了。再說了,您想回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太妃娘娘卻嘆了一口氣。婢女們嘰嘰喳喳的笑聲傳來,遠遠地又是幾串炮響,向來不是傷春悲秋之人的太妃馬上笑道:“走走,咱們兩個老婆子也去湊湊熱鬧。”
……
午飯很豐盛。太妃娘娘命人在大廳裡置了好幾張大圓桌,讓一些體面的丫頭婆子都入了座,侍衛小廝們的,則在旁邊的一間裡。
下人們雖然不敢太過放肆,但都知道太妃娘娘愛熱鬧,還是比較隨性的。
容成獨準時過來,就算他沒什麼心情,表情倒是緩和了許多。
他一過來,太妃娘娘就讓碧瓦幾個婢女去旁邊的席上。“你們也都辛苦一年了,快去玩吧,今日王爺這裡不用伺候。”太妃道。
碧瓦幾個也都笑意盈盈地應了。
宴過就是開戲,下人們此時也都放開了不少,熱鬧繼續蔓延。
按照慣例,用過午飯,不過半個時辰容成獨就告辭回去了。今年卻是陪著太妃娘娘看了一下午的戲,喜得太妃合不攏嘴,頗有幾分老懷安慰的感覺。
誰家的兒子能陪著老孃聽一下午的戲還不煩呢!
太妃娘娘有些得意的想。
……
天色暗了下來,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