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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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祁瀾只覺腦子像被人用刀子割開百片,回憶全部混亂起來。
銀蝶在他體內亂飛,越長越多、舞得猛,快要從體內拚發出來,把他割開千份,「快要割爛我了……啊啊……」
他把自己踡縮成一團,躺在地上,抱頭狂叫。
「可惡!」韜虹蹲下身來,雙手想覆上他卻又給穿過了,「忍著點、忍著,吃過湯藥就沒事了!」
「好多……好多蝶在我體內飛來飛去,他們快衝出來了!怎辦!救我、救救我!」
韜虹看他恐懼痛苦地瑟縮,彷佛等待判刑的犯,掙脫不能,只能被回憶日夜折騰。「沒有,沒有蝶。你看著我,祁瀾、你看著我!」
「我不能……我不能就這樣死去!啊啊……我還要給長流打劍!這是他第一次要我打劍,我要快快好起來去打全世界最好最美最強的劍!」
「你還記掛著打劍!別打,就這一次,別打!」
就這一次韜虹不准他打劍,要他真送了劍當大婚賀禮,那他的尊嚴就毀了,祁瀾會痛苦一輩子,他知道。「無論你之前為他打過千萬的劍,這次都不要打。罷了,好不好?十年了,就這樣了結了好不好?」
祁瀾掩起雙耳、怨恨地瞪著他,完全不明白何以韜虹不准他打劍。
這是第一次長流要他打劍啊,他等了多久終於盼得了這一句!
他掙起來,不要聽韜虹的聲音,退縮到牆邊一角。「你懂什麼!韜虹,你以為自己懂些什麼!」
「夏懂、語冰懂,就你什麼都不懂!你知道那一晚發生過什麼事?你有伴著我在我吃苦的那些年嗎!?」他縮在牆角,幾乎想把自己埋進牆裡,向著韜虹吼叫。
韜虹直起身子來,看著他,插在桌上的劍身微微震動,發出聲響。
「我是什麼都不懂……我也不要知道你該死的那年如何、那晚又是如何!你對,夏懂、語冰也懂,可他們沒一個會像我般心痛欲絕!」
他一步步的靠近韜虹,幻想著自己一個忍不住,劍身準確貫穿祁瀾的心窩,那一切也就了結。
「你要真那麼地難過,非他不可。你就握著我在婚宴上刺死囂狄長流吧!」
祁瀾畏縮地看向他,輕輕地搖著首。
「你要是不想我懂,當初就不要把對囂狄長流的情愛,都打在我身上!」韜虹手心向天,劍柄快速的回到他手上來。他劍尖向前、指向祁瀾。「別告訴我,這十年來,你不知道你給了我什麼!」
「我是知道那又怎樣!你是什麼東西?」祁瀾輕喘著氣,嚥下哽咽,「你要我跟劍鞘做愛嗎?」
「你的愛情,不過如此。那我也不稀罕你的愛……把你打的東西拿回去!你就熔了我來打把新劍,去送給囂狄長流吧!」
祁瀾側臉閉眼,臉頰緊貼在冷冰牆壁上。
劍鋒彷似迷戀又似恐嚇般,在他臉上游走……祁瀾大口大口地抽著氣,緊閉的眼皮顫動。
「嗄……嗄嗄……」
韜虹握著劍、劍鋒向下遊走,抵在祁瀾躍動的頸脈上,只消用力點割開,祁瀾就永遠是他的東西。不需害怕失去、不需與任何人分享。
祁瀾置於他,不過是七、八十年的日子,他卻要天天懼怕,不能伴他一生,不能伴他直至老死。
現在,只消一刺,他就得到祁瀾的一生了,那是他最渴求的東西。
要不,就是有天他真受不了,會執劍殺了祁瀾;要不,就是祁瀾現在就把他熔個一乾二淨,什麼愛恨就停在這兒。不然他們將會一直糾纏,至死方休。
祁瀾的身軀,突然不再顫了。
他疲憊地挨倚在牆上,彷被誰抽去了全部力氣。呼息漸轉平穩,韜虹知道他有所決定。
「……我成全你。」
良久,他睜開了輕顫長睫,凝視著韜虹,唇無聲的開合,說了這四字。
韜虹緩慢地閤起了雙眸,這就好了。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鬆手,韜虹劍輕轉幾圈下地,鏘鏘的幾聲是唯一的聲音,很響。震碎了他的所有。
祁瀾咬緊牙關,活像瞪著自己一生的罪惡、世上最汙髒的東西般瞪著韜虹劍。
對,他自個兒種的因果,他自個兒會擔待!
他既是有創造的能力,也握有毀滅的權利。就這樣毀了韜虹吧。
韜虹本是為長流所打的劍,把他所有感激、思慕與愛情都全部灌注進去,卻給狠狠回絕,劍內藏滿了他過去到現在所有的恥辱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