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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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耳接著說:“還有更嚴重的呢。大海本來是水的歸宿,千萬年來如此。但魔昂挖垮了那麼多座島來填海,被擠出來的水該盛放在哪?如今洪水都流轉到了魔人國,在群山之間兜圈。總有一天,它們會再次回來,到時又將是一場大洪水。如此反覆,根本停不下來。”
對於蒼耳剛剛說的禁忌之論,我不以為意。對於神仙來說,妖魔是禁忌。對於禁慾者來說,異戀者是禁忌。這不過是一派的自以為是罷了。說不定某一天,禁忌就會變成推崇。但是,蒼耳說的洪水反覆,卻被我聽到了心裡。
見我沒有回擊之力,蒼耳得意了。我問他有沒有治水的辦法,他卻只是含含糊糊地說:“法子總歸會有的。”
來到海邊時,浩蕩的水面讓我陌生。上次離開時,海邊的庭院還能在水面露出房頂,如今是徹底不見了。開闊的海面吞沒掉大片樹林,我已經找不到過去的多少痕跡。
蒼耳踩進水裡一腳,被冷水侵得一哆嗦。他勸我別去海中白費力氣,我自然沒聽,跟他淡淡道了別。
遊在水中,口鼻都充斥著腥鹹的味道。小時候,海水很淡,與河水無異。如今,想是魔人國與仙人國兩處的海流有了溝通,不知道魔人國的鹹海是否因此淡了些。
我只依稀記得巨島的所在。從前遊往都是從雙火的島上出發,此番從岸上出發,只有一個大概的方位。潛行中,但凡遇到一座沉島,我就會近前仔細看看。偶爾找到一座磅礴的,便誤以為是,但再往前遊一遊,又會遇到一座更大的。直到來至一處完全陌生的水下群島。本來還抱有的一點兒僥倖終於殆盡。我想我是迷了方向,不如先去找雙火那座島,然後再照搬舊路,說不定更可靠。
然而,就在我打算離開群島時,卻在沙石中看到一塊明亮的鐵片,似從仙兵鎧甲上掉落的碎屑。很快又找到一塊,還見到了一顆顱骨。我恍然明白,這哪裡是群島啊,分明就是那一座舉世無雙的巨島垮塌而成。只是當時,我對於它的巨大並沒有具象,根本沒料到它能分裂出這眾星般的群島,佔據千百里海域。而且它垮而不傾,每座小島上的草木都依然向上。
我在群島間遊竄數日,找到一些零碎的骨頭,卻都像是仙兵的。我偏執地以為,如果我見到魔昂的骨頭,必定能一眼認出來。
一天,我浮在水面上休憩時,遇到了雙火與花衛一行。他們沒有游水,而是乘著一條被雙火叫做“舟”的東西,打算搬遷到陸地上。
聽說我在找魔昂,魔蘭悽然而嘆,她說自己在那場大水中就有過不好的預感。雙火和嘎達則引咎自責沒能幫上忙,我勸他們時,花衛懷中的孩子哭鬧著醒來。
花衛一邊拍孩子,一邊跟我說:“他就在那場大水來臨時出生的。”
“那不如就叫昂吧,”雙火一拍腦袋,“這也算微微報答老大帶我們來仙人國的恩情。”
花衛皺皺眉,問魔蘭:“這妥嗎?管這麼小的孩子叫昂,魔昂若有知怕是會生氣吧。”
魔蘭不禁要仔細想想。我趕緊擺擺手,謝絕了雙火的好意。
雙火暫且作罷,但仍在想名字的事情,嘀咕道:“昂聽起來多有氣勢,彷彿能把塌下的天給撐起來。如果不叫昂,那叫什麼好呢?”
魔蘭開導他說:“你叫雙火,不如就給孩子叫炎,以後讓他知道魔昂是誰就夠了。”
我也覺得“炎”這名字貼切,任誰一聽就知道他是雙火的後代了。
雙火勸我和他們一起上岸,但我找到魔昂之前不甘離開這片海。於是他們留給我一把鐵鍬,乘舟繼續向岸邊航行。
我用鐵鍬從群島的中央開始挖。這一方海底堅硬得跟鐵鍬差不多,挖起來快不得。
秋意漸盡,海水中寒意凜冽,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冷,甚至下了一場雪。我漂在海面上,看著紛揚的雪花落在水中引起繁複的漣漪,一瞬間想起魔昂走的那天,海上飄著紙做的雪。
當晚,我竟然夢到了那個剪紙的婆婆。夢中,她坐在一隻無官大鵬鳥的背上,一捧一捧拋下紙雪花。大鵬鳥飛過之處,幽幽水面變成了茫茫冰原。可是,這並非是陷害魔昂那次的重現,因為我看到冰原上走著白麵魔人一行。醒來時,覺得夢境奇怪,難道是昭示著大水已經在魔人國被凍成了冰原?
經過一冬,我挖出許多零碎的骨頭,其中有魚骨,而我認識的那條少年大魚也託了一個夢給我。夢中,它的樣子依然稚氣未脫,它說:“我已經見到了我爺爺的爺爺,還有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聽他們說起很多和你家祖輩的事情。可是,我越聽越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