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發弄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彼低曇絛�滄套痰乜吹縋勻チ恕N姨玖絲諂��腿コ�克⑼肓恕�
等我把最後一隻碟子丟進晾水格,她突然驚呼一聲“你朋友!上面有他的照片!”緊跟著又叫了一聲“我得去上班了,要遲到了!”
我拎起兩隻溼答答的手,目送她像只被火點著了屁股的貓一般竄了出去。
電腦還開著。
我把電腦挪過來,一張張看起來。裡面的照片大多都瞧過,包括那幾張如午夜夢迴猛然驚醒後徒然出現在頭頂上方的鬼魂般的照片。我慢慢拖動滑鼠。最後幾張照片顯然沒來得及發過來。在那些照相里,此人時而戴著墨鏡時而像吃壞了東西笑得詭異莫測時而又一本正經起來。紙牌上的東西是寫給我的,因為打頭都是“大石:”。
“吃三文魚,你最愛吃的那種,你吃不到,hohoho~”
“快看我後面那個鳥窩頭老頭,他長得好像你”
“今天感覺特別有精神,連頭髮都精神得豎起來了,看到了沒有?”
“蓬皮杜我看不懂,給我解釋一下那都是什麼玩意兒”
…………。
“我們在一起好麼?”
我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十來分鐘,然後關掉電腦去睡覺了。之後幹了些什麼,我半點也記不起來了,大約就是按部就班地衝了浴,開啟被子一覺睡到天亮。早上醒來時,腦袋還像顆地瓜一樣埋在被窩裡,眼睛像被揍了兩拳難以睜開,被褥內側黏糊糊的結了一大片水漬。我把腦袋從被窩裡伸出來,掉頭看了眼妻子。她似乎醒來很久了,若有所思地望著我。她探出一隻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問我:“你朋友呢?很久沒見著他了,結婚那天也沒來。他還好吧?”我翻了個聲,又躲回了被子裡,悶聲悶氣地說;“他走了。”
從那天開始,彷彿有人按下了身上的某個按鈕,潛匿在體中的某種疾病驟然爆發,我像吃了□□的倉鼠一般日復一日地重複一些毫無意義可循的行為。白天我茫然無緒地在我們從前一起漫步的街道、經常光顧的餐館、尋樂過的酒吧、每週必去的劇院、游泳館和網球場前踟躕。我試圖在百貨大樓的香水櫃臺上尋找某個身影,然而大樓翻修過了,原先的牌子一一撤櫃,櫃員換了一批又一批,曾經存在過的一切也都無處可尋。到了下班時間,我就去山下的公交車站,呆坐在候車室裡直到天黑。
晚上,我走在市中心。人們從白天森冷單調的鐵盒子裡蜂擁而出,鋪得滿街都是。天橋、電車、地鐵上到處都是緩緩流動的人群;酒吧,咖啡館,餐館,電影院和百貨大樓門前,女人們渾身灑滿了香水,再冷的天都光著腿,在高跟鞋上瑟瑟發抖,男人們衣著體面,臉上掛著奉承的微笑,把他們的木偶女人拖出計程車。曖昧不清的夜風中,整座城市被鋪天卷地的夜色打回了原形,一座巨大的鱷魚池,漂滿了冷而亮的街燈,大塊的落地玻璃窗如同剛從冷凍櫃裡掘出來的黃油,時而浮現出動作扭曲衣著光線的光頭假模特、如玩具般塗滿色素的食物,用槍支、炸彈、形狀花哨色澤詭豔的文字和女人義肢般渾圓的大腿拼湊出來的奢侈品廣告牌、電影海報和舞臺劇海報。它們無不擺出循循善誘的姿態,將一批批的人迎進去又送出來。
晚上,我在舊城區走。從地鐵出口走向十二年前的老寓所。整個舊城區依舊按著原先的步調緩慢前行,在混亂的秩序、糟糕的治安和薄弱的上進心的折磨下不見起色。到處都是魂不守舍踽踽而行的人、痤瘡般色澤糜爛的遊食鋪、潛匿在街邊的坑蒙拐騙的骯髒勾當、紅燈區油跡斑斑的玻璃移門後那密不可宣的天地。有幾次,我站在寓所門廊上,天上下起小雨,白柳般的雨絲在冷冽的夜風中飄搖,刺黃的車燈一孔孔打穿霧氣,倒出半街的光,一切恍如當年。我豎起耳朵,希望能夠聽到一隻鹿的腳步聲。但回應我的只有刺耳的喇叭聲,車輪碾碎雨水的炸響,和被濺了一身水的人的刻毒咒罵。
第二天早上,我溜出家門,接著走。我在那早已一去不返、空無一人的七年的光陰中迴圈往復地兜圈子。時光就如一把絞刑架,將整個世界託於掌上,在最接近繩索的地方,有人一手從口袋掏出金幣撒向底下的人群,一手竭力去夠他們的繩索,同時更多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斷蠶行著湧向那些繩索。在那個距離□□和繩索同樣遙遠的地帶,我圈了塊地靜止不動了,在那兒我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在做些什麼、該去哪兒、該做什麼,只是墊高了腳,在茫茫的人海中尋找,在那兒,在漫長而無望的等待中,我放棄了與任何人一同前行,放棄了思考。
每當人群裡出現身材異常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