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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級,平民階級戰勝官僚階級的勝利。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卓王笙無悲無喜,整日坐在牢裡放空自己。他開始細數欄杆的數量,用目光丈量牢房的大小,銘記鐵窗上飄過雲彩的形狀。
他由衷地感到高興,認為這是一種迴歸前的寧靜。沒有焦急的尋找,沒有求不得的痛苦,也沒有獲得後的欣喜若狂。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是聖人的狀態,卻奇怪地體現在他這個殺人犯的身上。
他甚至能脫離軀體,用一種超然的姿態感知世界。隔壁牢房的咳嗽聲,對面牢房的喃喃自語,腳步聲、毆打聲,這一切都讓他覺得這個世界非常可愛。
這種可愛不再是羔羊的專屬,竟然能延伸到一切人類,一切生物,一切醜陋不堪的事物上。他面帶微笑,溫和地接受獄警的訓斥,家人的來訪,受害家屬的指責,不關人士的訪談,他都能耐心地傾聽。
這其中有記者,有心理學專家,有教授,還有警察。
採訪過他的人,都一致得認為他的精神狀態和一般的殺人犯很不一樣,既沒有悔不當初,也沒有死不悔改。他們都感到驚奇。
而卓王笙卻把這種狀態歸結為羔羊的饋贈。
因為在他的心中,羔羊已然逝去,對於人世間唯一一個對他頂禮膜拜的奴僕,他賜予了平安與喜樂。這預示著他即將與“他”見面。
這一天,會客室裡他遇見了一個人。這人他也認識,卻不常見,是曾權傾一時,如今閒雲野鶴的三江伯伯。
對方的來意他無暇猜忌,很自然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坐在椅子上。一邊是看顧他的獄警,對於他的不禮貌,三江只是笑笑。
“還認得我麼?”三江笑得和藹。
卓王笙在心理嘀咕,誰人不認識林三江啊,國家軍區總司令,全國的兵都歸他管。從前還能在電視上常常看到他出席會議,發表講話,近幾年卻淡出了觀眾的視野。也有人傳他即將引退的訊息。
在華國軍事官職任期差不多是終生制,說這些軍老爺子自己不肯放權也罷,還是政府杯酒釋兵權釋困難,總之很少出現有軍官引退的情況。當然引退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卻有好事者在背後分析原由。
林三江年少有為,聰明能幹,當初從一個小小的軍事校尉,升至如今的總師令,可謂是官運亨通,鴻運當頭。
可至打郭嘉一、婁淼上臺,林老爺子便成了現在半引退的狀態。有人說,那兩人明面上掙得厲害,私下裡卻是林老作得調停,有時被當作槍使,有時又當作和事老、緩衝劑,總該是有些心力交瘁,遂無心再理政事。
也有人說,兩個最高領導人鬧得不像話,林老爺子認為這政壇總要有人保持清醒,遂不與他們攪和。還有人說,政府下的一盤好棋,輕輕鬆鬆就解決了這個功高震主的主兒。不一而足。
“認得,三江伯伯。”
“說起來,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剛見到你的時候,也只有這麼高一點。”隨意用手在身邊比劃了一下,那高度,跟會客室裡的桌子一般高,想來也就五、六歲的模樣。大概是跟著爺爺參加過什麼酒席或慶功宴什麼的,只是那時並不記事。
“來的時候,得知你爺爺住院的訊息。都二十好幾了吧,總不該讓老人家這麼操心。”這話,他近幾日聽得多,倒沒引起他多大的反感或是共鳴。只是聽著,不說話。
一時間室內寂靜無聲,窗外有鳥鳴叫,說不上動聽,嘰嘰喳喳,倒是比得上噪音。卓王笙歪著頭,想著現在正值初秋,北方的鳥兒大多已往南飛,怎麼會還有鳥鳴。細細聽後,發現鳥聲熟悉,想來應是這附近的家鳥。
“你現在很高興呢!”對方說。
有嗎?他摸了摸臉頰,果然是笑容滿面。“大概是因為要見到‘他’了。”卓王笙自語著,也不管他的三江伯伯是否聽得明白。
可顯然對方在見面之前做了些功課,把他對記者說的那些胡言亂語都研究了一番。明白他意有所指,遂輕聲說:“那萬一‘他’沒死,你豈不是見不到‘他’。”
對方話一說完,卓王笙的臉色就變了。嘴角邊的微笑消失,眼睛瞪得大大地,直愣愣地看著對方。
關於為什麼要剝皮的理由,有許多人問他。他的回答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尋找這世界上最完美的羔羊,讓後能見到“他”。這樣的理由在世人看來大概是荒誕不經,不可理喻。大家都當他是瘋子,是怪胎。
他說他之所以束手就擒是因為“他”的消失,別人只當他說的是胡話。他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