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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17
卓王笙在千家萬戶樓前奔跑,偶然可以瞥見頭髮已花白的老大爺們在樹蔭底下下棋,踏著觀光式的小三輪車從他身邊經過,誰家窗前的女子在梳頭,誰家屋裡的稚子在讀書。
當然這一切有關生活氣息濃厚的畫面與他毫無干係,看見了、聽見了也就是看見了、聽見了,不經心,也就沒有什麼感想。
原因的話,要歸結於現在的他急著回家,急著擺脫身後的追逐者。
要在有人在半年前告訴他,卓王笙終有一天會被人追得滿街逃竄,他是不信的。說他會得到法律的制裁,他倒信。因為被那些人民的好警察,抓住或沒抓住,都無所謂,他只希望被抓的過程不要弄得這麼狼狽。
不過被發現的事實,讓他沒什麼好抱怨的,總的來說是他不小心。剝過皮後的破爛身體,竟然會被人發現。從視窗跳下沒多久,就被人跟上了。
附近小矮樓林立,算不上鬧市,地形卻異常複雜。追上的那人放了幾槍,子彈擦著他的腰腹而過,劃開了衣服,擦傷了面板,流了點血。卻也劃破了裝在兜裡的那塊皮。
他有些懊惱,迫不及待地想甩開身後的那個尾巴,回到家裡,看看“他”的情況。遂往人堆裡走,對方投鼠忌器,他也趁機看了一眼身後的人是何等模樣。瘦瘦高高,頭髮剃得平,面容也頗為剛毅,人長得精神,放在人群中,大概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卓王笙瞧著眼熟,才想這人近日常在他身邊徘徊,看來對於他的動作,也不是沒有人懷疑。只是這樣氣質的人根本就不適合當便衣。
遞了一張挑釁的笑,彎彎拐拐,不一會便甩開了那人。
沒取車,攔了一輛計程車,回了家。
趕忙拿出兜裡的肌膚,攤開。白瓷一般的面上,有了一道劃痕。劃痕上還淌著血,預示著生命體受了傷,捧著它的雙手都能感觸到對方正在發抖。
他偏著臉,用臉頰輕輕撫慰著。“對不起,讓你受了傷。”他說。
肌膚之親,觸感都十分美好。他用臉頰去感受它的不平,用舌尖去安慰它的傷痛。津液和血水相遇,亮晶晶的淡紅色液體,流了一地。他的嘴裡還不住說:“不哭,不哭……不痛,不痛……”
待對方的情緒漸漸平靜,他的內心被某種幸福緊緊地填滿,他拿著筆,在肌膚上細細勾勒著,隨後滿心歡喜的披在身上,閉著眼,摸到鏡子前。有一種新娘被揭開蓋頭的喜悅、羞澀還有不安。
他睜開眼一瞧,卻呆了,眉還是那樣的眉,眼還是那樣的眼,可鏡子裡的卻不是他所等待的“他”。怎麼回事,“他”消失不見了嗎?還是和他躲著秘藏。
他悲聲呼喚,到處尋找,就是沒找到他的身影。他傷心、他絕望、他痛哭流涕。甚至是家門被人撞開,有人拿槍指著他時,也沒有反抗。
罷了,罷了,既然“他”都不在了,這人世間也沒有什麼好留念的了。就地處決也罷,死緩兩年秋後問斬也罷,他都毫無反應,聽之任之。
家裡的人並不死心,為他找來精神方面的專家,說他是“由於人格的極度自卑而產生的反社會型人格障礙,需要接受治療。”他聽後,大笑不止。算是他被抓之後,首次表露出這麼情緒化的表情。
順便一提,他父母這一輩雖是經商,但他的爺爺、伯伯還有叔叔,卻是軍隊裡的官員。他剛一被抓,家人立馬想到的是如何隱瞞。
還別說,照他家裡的那勢力,想隱瞞也不是難事。封鎖媒體,消滅證據,哪怕在家中搜到那張儲存良好的人皮,和那時他身上正披著艾思穎的人皮,這些證據統統都會消失不見。被大家鬧得轟轟烈烈的有關剝皮魔的帖子,也會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就算有人拿著證據出來聲討,卓家做了完全的準備,找到了一個替罪羊。奈何卓王笙並不合作,一心想死,最後站在法庭上還是他本人。
卓家為他請了最好的律師,也為他找來了一個所謂精神鑑定方面的權威。看著他那位年輕的母親衣著華麗,面容精緻地在法庭上哭泣,以博取同情,他對這一切感到煩躁。
以身體不適提出退庭,也從此拒絕了與家人見面。
死刑判決書下達的時候,穿著黑色禮服的母親昏倒,不一會,嬌弱的身軀靠在父親的肩膀上抽泣,不住用手絹上的一角,擦拭眼淚。不管這種洩於行為上情感表達,是真是假,他都無心揣測。
他沒有上訴。與此同時網路上的民眾拍手稱快、舉手相慶,這是一場勝利,一場無產階級戰勝有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