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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是傳聞,方才要求證。朕聽說每代皇帝,皆由護脈鳳神則定,一世護佑。朕乃先帝獨子,雖然自幼體弱,資質庸碌,仍然做了皇帝,朕想,假如鳳神真的存在,我的那位鳳神一定非常無奈。我一生無為,不像父皇。所幸壽命不長,他能再找下一個明主,這麼多年,對不住他了。”
鳳梧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和韶不由得記起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夏日,父皇喚他進御書房,指著案前立的一人道,此是馮梧國師,你須敬他如師,聽他教導,來日你和父皇一樣做了皇帝,他會象輔佐父皇一樣輔佐你,讓我和氏江山千秋萬世。“那時案前的人也象現在這樣,不施禮,為躬身,卻抬手輕輕撫在他頭頂,硃紅的衣袖如彤雲觸碰他臉側,淡淡的笑容也絢若雲錦。他傻傻的看著,心中自然的想,假如真的有神仙,應該就是這個模樣。而後他見那人微皺起眉,向父皇道:”太子體弱。”
父皇道:“朕今生,可能只有此子。”父皇與馮梧的神情都有些遺憾,那遺憾好像變成了針,紮了扎他的心。
他想把這神情抹去,以後不再出現,他拼命讀書,聽太傅的話,有了不解的疑惑時,他捧著書去找馮梧國師請教,馮梧每次都一一耐心指點。馮梧的學識比太傅還要淵博,三言兩語便能開解疑惑,每次請教完畢,他覺得,馮梧當日的遺憾之色便能退去一分。
直到他十一歲那日,百里齊叛亂,馮梧向父皇請求親自前去塗城平亂。
和韶躲在屏風後,聽得馮梧向父皇道:“禍根不在百里氏,而在塗城之內,務必斬草除根。”
父皇神色猙獰:“殺,敢覬覦朕之皇位者,一律格殺無赦!傳慕禎!朕要滅塗城全城!“而後,叛亂平息,鳳梧重傷而歸,閉門在國師府養傷。和韶謊稱去郊野狩獵,想偷偷去探望鳳梧。馬匹意外受驚,他跌落山谷中,重傷昏迷時又倒黴遇上大雨,回到皇宮後,傷勢在御醫調理下痊癒,卻從此洛下肺疾。父皇的身體也在平定百里氏之亂後突然差起來。父皇幾乎每晚做噩夢說有許多冤魂纏著他,多得整個寢宮都塞不下。除了馮梧之外,父皇又請了許多道人方士和尚在宮中,夜夜誦經。但父皇仍然越來越狂躁,病也越來越重,終於在幾年後駕崩。和韶登基時,也正值酷夏,離他十六歲生辰尚有三個多月。父皇駕崩,連日哀悼,讓他舊疾復發,酷熱之中穿戴沉重的鳳袍冠冕,大典未完便頭昏眼花。踏上御階,接受百官叩拜時,沒有留神打了個踉蹌方才在御座中坐下,只見鳳梧又微微皺眉,神色之中,帶著當年御書房中初見時的遺憾。和韶登基後,馮梧仍是國師,卻久不上朝,只偶爾出現。上一次見其與今日之間隔了多久?和韶已經記不清了,大概有幾年了。連立太子之事,都只是傳第了一本摺子過來,道,應立慕禎為太子。太子冊立大典,馮梧也未出席。和韶忍不住想,是否要到朕駕崩。慕禎登基時,國師才會出現。沒想到竟然不用等到那個時候,一道宣樂越進京的聖旨,先把國師招進宮來了。和韶不禁有些想笑,看來朕還是托勒樂越之福。此時此刻,他面前的鳳梧仍然是一貫淡然的形容:“皇上有恙在身,心緒煩亂在所難免。思慮過度於身體無益,還請安心調養。〃微微躬身,“臣先告退了。”
和韶不由得脫口而出道:“國師下次進宮,是否是太子登基之日?”
鳳梧的眉峰微皺,抬眼看向和韶:“臣的舊傷已愈,以後會時常進宮,望能替皇上分憂。”稍微頓了一頓,接著道:“太子應已擇定下一任國師人選。太子登基之日,便是臣辭官歸隱之時。”
和韶不由得問:“那麼,國師當日為何還要讓朕立慕禎為太子?”
鳳梧慢條斯理道:“太子成為太子,並非我讓皇上冊立,更非他人謀劃。此乃天意,亦是天命。和韶又問:“在國師的天意中,那樂越算什麼人物?”
鳳梧頓了頓,方道:“應該是上天安排給太子的一場考驗。可以算作。。。。。。是天災。”
鳳梧回到國師府,發現鳳桐正在庭院中飲茶,凰玲坐在旁邊和他嘰嘰喳喳地說話,一副歡樂怡然的情形。
鳳梧略有些不快:“你們今日怎麼有空到此聊天?”
鳳桐晃晃茶盞:“你那皇帝的一道聖旨,讓太子狂躁數日,我耳根難靜,出來躲躲。”
凰玲吐吐舌頭:“太子最近被楚齡郡主迷的神魂顛倒,根本看都不看澹臺容月一眼,我看我快不用做了,所以就和鳳桐哥哥一道來梧哥哥你這裡散散心。”
她的袖口處鑽出黃絨絨的一團,喳喳叫了兩聲。凰玲摸摸絨團的腦袋:“看,阿黃它也很悶〉”鳳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