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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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如花中君子蘭花——高潔清香呀。」
在場人等笑成一團,連他也笑了,但是爹親沒有,他皺著眉,看著他一直在看的東西。
那是張小小的紙,當時弟弟幼君已被關在柴房三天,只給喝水,不給食物,爹親從門縫丟了紙筆進去,弟弟便在裡頭絕望又軟弱的哭泣。
他的成名畫作被高高的拱起,旁邊繪上金漆,掛在家中正廳,但爹親目光只是虛晃而過,彷彿沒有注意到,就像他的畫作入不了眼。
然後爹親再次低頭看向那張小紙,那上頭到底有什麼?能讓爹親專注的觀望著,吸引走他所有的注意。
然後家人拿來一張小紙,恭敬的遞上去,小聲道:「這是小少爺剛畫好的。」
還未說完,爹親就一把搶過,像是飢渴了幾日夜,那紙就是上好的食物,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動,而自己掛在壁上的畫,是不值一文的粗炭泥沙,送給乞子吃,還會被一口吐出。
張雅君口唇顫動,卻說不出話來,捂住自己的胸口自問,真相是什麼?
著了魔、被惡鬼附身的人究竟是誰?
似乎打從他懂事之後,爹親就再也沒看過他的畫,但卻每日每夜逼著弟弟畫畫,弟弟一畫好,爹親就盯著看,然後咬牙切齒的撕毀,說他的畫上不了檯面,簡直是畫師之恥。
弟弟不斷的畫,爹親持續的撕,沒有人看過弟弟的畫,就連自己從十歲之後,也沒再見過,只知弟弟的畫拙劣,難登大雅之堂。
而這是誰說的?
是爹親說的!
張雅君倒退幾步,身子搖搖欲墜,胸口一陣沉悶,好似墜入最深的水底,想要用力竄上,卻發現自己手腳不聽使喚,被綁縛在水底,等待窒息。
這個男人懂得,他懂發生什麼事。他伸出手,縱然距離如此遙遠,他還是伸出手,想要有人將他從水底拉起,讓他免於被殘酷事實給溺斃。
「你想要救令弟嗎?」
那個臉色蠟黃的男子問了他本該會回答「是」的問題,此刻,他卻無法回應。
那個討人厭的小鬼,動不動就哭哭啼啼,扯住他的衣袖不斷哭泣,到了成年,依然個性軟弱,好幾次他哭求自己幫他逃家,他說他受不了,他非常痛苦,不想再畫畫了。
同情之餘,他對他也不免有幾分鄙夷,畫師世家竟會出一個討厭畫畫的子孫。
「令弟沒有瘋,他只是才能覺醒而已,失去手,他還有嘴,被惡鬼將他的畫蠶食他也還有心,畫在泥地上,這樣就再也不會被惡鬼給搶去,他其實是個天才畫師,你,真的想救他嗎?」
張雅君臉色發白。他是當朝最年輕的御用畫師,才華洋溢、名滿天下,若是弟弟的畫作現世,那這世間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嗎?
不如……反正他手早已廢了。
「雅君,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蒼白,渾身還在顫抖。」
一陣心急的聲音止住他腦裡骯髒且恐怖的想法——他從不知自己竟如此陰險惡毒。
他悚然一驚。他果然是惡鬼一脈相傳的孩子,竟這麼容易就動搖,想要做出人神共憤的事來。
他的品性哪有他人說的高潔?他怎配得上天下第一畫師的頭銜?
林為和擔憂的看著他,眼裡滿是真情。
張雅君眸裡霎時盈滿淚珠,「我……如果我再也不是天下第一畫師,你還會……」視我如珍寶嗎?
擔憂的眼神斂去,林為和揉著他頭頂道:「你痴了嗎?我、我在意的從不是你的畫,我爹是懂那些,但我、我……」
他靦腆吐實,一邊還自慚地紅了臉,「我雖然為你強迫自己看了幾本關於畫的書,但我資質愚鈍,是你……」他難為情的壓低了聲音,「是你不嫌棄我。」
張雅君掩住臉,但淚水還是從指縫間流下,急得林為和繞著他打轉。是的,為他擔憂的人所在之處,就是他的容身之處。
就算自己才能低劣,弟弟幼君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畫師,那又如何?
只要有為和在,他頭上的那片天空,永遠會為他而蔚藍晴朗,自己剛才怎會差點入魔思想邪惡?
他站了起來,擦乾淚水。那個從小扯著自己衣袖,不斷哭泣的弟弟,如今只有自己能救得了他,他怎能袖手旁觀,甚至將他推入死地。
如果他這樣做,惡鬼不是爹親,而是——
自己呀!
「懇求國師相助。」
他果決跪下,林為和大吃一驚。
坐在主位上的魔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