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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輕輕巧巧地便飛身上去,在那漫天星光和徐徐晚風的背景下,倒真有幾分神仙下凡的感覺,還好邀仙壇平素少有人至,否則只怕不等明日便要轟動全城,引得百姓們紛紛前來朝拜了。
站在劍鞘左端的榮韶國國師凌晏俯瞰著腳下的皇宮和京城,毫無形象地斜倚在神女合十的左手上,偏著頭笑著望向站在劍鞘右側的伊柯安靈界現任族長,不疾不徐地說道:“掌門師妹不遠千里而來,不會就是為了看看我那個小徒弟吧?”
立在女神像右手旁的覃可兒輕紗覆面看不清容顏,不過露在面紗外面的一雙明眸清光透澈,不沾染人間半點菸火情感,冷傲高貴如眼前這尊雕像。“師兄既然還記得我是你的掌門師妹,怎麼能瞞著族中上下隨便就收了如今的那兩個徒弟?我靈界一族,雖向來隨性而為,但也要尊天重道。尤其咱們師門修的是通天修仙之道,歷代先祖為求羽化登仙鑽研煉丹修煉幾乎費盡心血,往事種種,師兄難道都忘了麼?”見凌晏面色不虞,覃可兒也不客氣,繼續說道:“你那大徒弟方臨淵我之前也算見過一面,勉強也知你心中打的什麼算盤,可是今日又見了你這小徒弟鳳殷然,你那點籌謀我是再也看不明白了!難不成你是真的和這兩個孩子投緣才收了他們?”
凌晏不置可否地笑笑,似乎早已習慣了師妹覃可兒這冷冰冰的態度,“投緣是必然有的,這可是天兆預示,我可不敢違背。”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覃可兒怒氣衝衝的模樣倒像是把她從天上帶回了人間,終於沾染了些人氣,倒顯得嬌俏可愛,“師兄!他們兩個人,一個是修羅殺神,一個是奪舍還魂,將來都會在霙墟掀起血雨腥風,你又何必和他們有所牽連,還無微不至的為他們鋪平道路。而且師父臨終前曾說過,你來日必會折於嫡親弟子之手,怎麼不多多避諱,反而收了這麼兩個命硬至極的徒弟呢?”
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凌晏眯了眯眼睛,低頭看著腳下燈火通明的皇城,忽然說道:“可兒,咱們師兄妹雖是伊柯安靈界這一輩中最有天賦最有靈性的兩個通靈師,卻仍是個凡人,堪不破生死大道……”
抬手指了指遠處細微若螻蟻的人影,凌晏臉上隱約顯出幾分玩世不恭地笑意來,“即便是我們這些妄圖修成仙道的靈界族人,也不過比普通人多活個七八十年罷了,早晚不過一死,倒不如轟轟烈烈在青史上搏個一席之地的好。”
瞧著他那一臉堅定的模樣,覃可兒嘆了口氣,倒也不再勸他:“如此說來,師兄是打定主意修那入世之路,非要在這苦難的人世間折騰一番了?”
摘下腰間的酒壺頗為瀟灑地豪飲一通,凌晏哪裡不懂這個從小就跟在他身後的小師妹對自己的關懷之情,安慰地語氣不禁又軟上幾分,“天命既定,何不任性肆意地活一天算一天?可兒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別忘了你修的可是出世之道,最忌諱七情六慾的。”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覃可兒咬了咬嘴唇,忽然又想起來什麼,“說起來,師兄何不在這兩個命相奇特的徒弟身上多用點心思,想他們一個是不死之身,一個死而復生,若是能從他們身上窺探到生死天道的奧秘,豈不是圓了咱們師門的心願?……”
“說的輕巧,這些命相也不過是你看了他們面向和生辰八字後的估算罷了,難道為了這點玄之又玄地說法,就讓我這個當師父的去把兩個徒弟殺了試試他們能不能再活過來麼?”凌晏伸手就往覃可兒的頭上敲了過去,完全不理她是不是伊柯安靈界現任的族長,“果然是族長當的久了,越發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被一同長大的師兄教訓,貴為一族之長的覃可兒竟也不敢還手,只是暗自嘀咕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這些命理星象,你不曾用心學過麼?”
“還敢頂嘴?”凌晏佯作生氣,丟了酒壺作勢要去抓她,唬得覃可兒一甩衣袂優雅地往下面祭壇飛了下去,“現在沒有師父護著我,師兄就要欺負人麼?可別忘了你的事情還有求於我,再對本族長無禮,明日我便不去見那個什麼榮韶皇帝了!”
“你這丫頭……”凌晏一笑,卻沒有跟下去追她,反而蹲身在這幾十米的高空中的石雕劍鞘上坐了下來。夜風鼓吹著他的衣襬,帶著些秋天的涼意,但凌晏並不在乎,只是抬頭仰望著朗朗星空,望著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繁星發起呆來。這蒼穹之上千萬種星象變化,師父當年都一一傳授,他也是爛熟於心。可是待他年歲漸長,倒是越發看不透這世間種種機緣變化,堪不破那樁樁俗世沉浮。師妹說的那些話,他又何嘗沒有想過。當他從銅鑑中看到遣星閣禁地幻化出鳳殷然待過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