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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搖頭辯解,至心匍匐過來,拽了癩子的腳哭道。“道士哥哥。。我真的不是什麼狐妖,你。。你放了我吧。”“哎。。。”見他說得可憐,癩子只是嘆氣卻並不信得他的辯解,將燈籠打得更近,火光漫溢之處,正見得至心的一雙淚眼,三分哀婉,三分悽楚,與白日大相徑庭。不是黑如點墨,卻如琥珀泛光。這一雙眼睛,癩子幾番識得,初見狐妖之夜,夜棲山野荒屋,也是這一雙眼睛,異光瀰漫令人生畏,心中一怒,癩子摔了手直向至心喝道。“妖孽,事到如今你還不肯伏法,須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豈能是你狡辯逃脫得了的。你還是早些兒的伏法悔改,方是正途。”
“妖孽。。。。。。哈哈。。。”聽得癩子這一番呼喝,至心倒是笑了起來。但笑但退,竟笑不可抑,不住的在那籠中翻滾。“妖孽。。。妖孽。。。原來我一心向佛,這佛卻容不得我。我只道世間雖大但猶不及佛,可未想這佛法之界竟也容不得我。什麼佛法無邊,什麼普度眾生,全是狗屁,到頭來不過仍是痴心妄想。也好,也好,我即是妖孽,那你就殺了我吧,我不入這三界,不進這六道,永墮地獄就是。”哭哭笑笑,至心仿若瘋癲了一般,癩子聽得心驚,又見他神情淒厲可怖,不禁駭然後退,也不敢再問,只打了燈籠而去。
出得門去,天外大白,那守夜之人也已醒來,躲在門邊向裡張望,神情之中也是有些後怕。癩子朝他一笑,便尷尬離去了。
他來原是想問些舊事,可未料竟激得至心發狂。提腳狂奔,癩子只欲逃離那令人心悸之地,可一路向前,耳際不住迴響的都是至心之言。
不入三界,不進六道,便永墮地獄。。。。。。。
打了寒戰,癩子右手一驚,燈籠滾地,那一地枯草,便突地隨風燒灼起來,片刻竟是大火屠彌。。。。立於火前,仍自心驚,這眼前後事竟如一張彌天大網,直將人羅入網中,掙脫不得,又看不得清。。。。。
茫茫然然,任那野火燒盡,癩子這才返家。
家中,程子非也是不見,尋了半日,才見得他正朝那村頭的溪水走去,已然沒了半個腰身。駭得大驚,癩子將他拉了回來,程子非卻是嘻嘻笑笑,全然不知。又是一嘆,癩子思量起來。往日他無家無靠,自是無牽無掛,可如今,尋回了父親,怎的可丟下他一人而去,況且,這程子非似傻似瘋,丟也是丟不得,不若就此安家,求個穩妥也好照料父親。
他這廂思量,那廂就有人來尋他。
正是彩霞,見了他父子二人的窘迫,也不多話,忙幫著癩子將程子非攙扶了回去。癩子心裡好生感激,只待想說些道謝之語,可那彩霞忙擺了手示意他噤聲。
“程家阿哥,你且住一住,我也有些話要問你,這話本不該我女兒家說,可我憋在心裡頭難受,只想問個究竟,你可莫要怪我。”
不由一楞,癩子忙道。“什麼話,妹子只須說來便是。”
“恩。。”沉吟片刻,彩霞紅了臉,咬了咬嘴唇方才正色道。“我知你心裡沒我,也知你志向高遠,這緣分二字素來強求不得,你只須對我說個不字,向我阿爹退了婚就成。我心裡決不嫉恨你。你若要走,我也不攔你,至於程大叔,你且放心,我自會與阿爹照顧他。只是望你莫要這麼拖著不做聲,倒更叫人心裡難受。”
“妹子。”這一番話訴來,癩子又羞又愧。垂了頭,竟不得語,又復抬頭看去,彩霞含笑望他,目光中隱含淚意。想來,這彩霞對他算得是情深意重,他對彩霞雖無男女之情,可感激之意仍有。原本就已經有負於她,現下,卻叫他怎生開口與她解除婚約。不由情動,更是愧疚,也顧不得許多,當下只握了彩霞的手道。“妹子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對我這一番情誼,我。。我豈能辜負。我縱使冥頑,也知這世上的道理。妹子且放心,今天夜裡我就向你爹提親,只望妹子莫記著我的不是,多掛著我的好處。從今以後,我只待你好。”
這話卻不是違心之言,想他已陷紅塵,又豈能掙脫得這網羅,浮生漫漫,但求一人與他晨昏共度,共消歲月也好,只是心頭難下惆悵。默默無語,彩霞卻哭著撲進了他懷裡。
擁她入懷,癩子輕輕吻向她耳際秀髮,看那遠山斜陽。。。。。遠山如夢,夢裡隱有歌聲傳來,正是那程子非閉目而唱。
“把一塊泥;捏一個你;塑一個我;再把泥兒打破;用水調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阿蘇。。。。。
喚得汝名,心裡一聲低徊,從此便是天上人間了吧。。。。。。
“妹子。”這一番話訴來,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