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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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你老孃為你已經哭瞎了眼?陳二升你家妹子已經出嫁了孩子都三歲了。魯栓你爹五年前從山上摔了下來癱在床上,前年過世了,走前都沒閉上眼。餘興你家小子要結親了。餘力你家娘子可為你守了十幾年的活寡。王五……”他一個一個的點名,一個一個的細數出來。
不少人都低下了頭,心中有所動搖,一個疑問出現在他們的心裡,當年就這樣的離開,真的是對麼?
有人彷彿看到了年邁的母親不斷的尋找著自己的身影,不停的喊自己的名字,卻得不到回應,眼淚流滿了日見蒼老的臉,眼睛漸漸的看不到了,卻還是在尋找著,跌倒爬起,無數次。
有人似乎看到了癱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叫著自己名字的父親,渙散眼神,枯骨一般的手伸出,想去握住虛幻的兒子,卻一次一次的抓空,最終垂在床邊,再也沒抬起來,一雙眼不甘的睜著,無法冥目。
有人大約看到自家的媳婦從少婦熬成了中年婦人,坐在床邊縫著衣服,衣櫃裡放著一件件嶄新的從來沒有被穿過的衣服,婦人已經兩鬢花白,一個人空守著屋子,等待著那個不知能不能歸來的人。
有人想像到妹子出嫁時,沒有親哥背上花轎,家中無兄長撐腰在婆家受了多少苦多少罪,被人欺負了只能默默的流淚,沒有人給出頭,熬了幾年生下小子才算得好過,然而吃過的苦早已讓她身心交瘁,失去了在家時的光彩。
正如石非說的,他們也有家人,當年意氣的離去,想要成就一番大業,卻沒有想過家人會怎麼樣,有的甚至於是家裡的頂樑柱,人一走,家就散了,他們做的事又不能和家裡說,十幾年,說不想家那是假的,只是不敢想,如今石非一個個的點出來,不說出自燕西的,很多士兵們都想起了家,十幾年不曾回去,也許家人都不在了,那些破的城中,是否有他們的家人被連累?他們都不知道。
“石非!”危重感覺到了士兵的動搖大呵一聲,“你想如何?”在他的心裡,石非無非是想活命。
石非飲下最後一杯酒,站起身,拿起長劍,劍柄衝向危重,依然平靜的說,“殺了我。”
“什麼!”危重愣了。
“殺了我。”他重複,“放過燕西的百姓,保證不會傷害他們,我的命,換他們的命。”
“你想用你一人的命換全城的命。”危重看著他。
“對。”他聲音堅定。
“為什麼?”危重脫口問出。
“我說過,他們都是有家人的,而我孤身一人,了無牽掛。”他拿著劍的手很穩,目光直視
危重,“無論候國如何,無論朝廷怎樣,我,身為一城縣令,理應保護城中百姓不受傷害,這是我的本分。”這一話本分讓那些被押解官員羞愧的低下了頭,他們自認沒有這樣的氣魄。
“你要知道,你死了就什麼沒有了。”危重看著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翻滾,那種他完全沒經歷過不懂的感覺。
“有人和我說過,是男人就要擔當的起身上的擔子,無論如何,我要為城中的百姓負責,因為,”他笑了,飲過酒泛紅的臉笑起來非常的好看,“我是他的父母官。”
危重沉默了,看著他,他就這麼舉著劍,一動不動,半晌後,危重下馬,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手握在劍柄上抽出長劍,指在他的胸口上,“我答應你。”
石非握住劍刃,“記住你的話,不能傷害城中任何一人包括衙役。”
“好。”危重點頭,長劍往前一送,血色的花染了大紅的官服。
他知道他們不是一路人,本應這樣的人可以收為己用,然而,他們的立場不同,終是無法站在一條線上。
石非坐倒在椅子上,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烈酒的關係,他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疼痛,仰起頭看著那被初陽染的金黃的天空,唇上勾起了笑意。
這回是真爺兒們了!當真痛快!
一雙眼瞌上了,就這樣帶著笑意。
“是條漢子。”危重收起那把長劍,吩咐副將,“厚葬他。”副將還未應聲,城門開了。
“不必了。”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戰在最前面,眼睛通紅,“石大人的後事我們會為他辦,用不著外人出手。”
城外的眾外人,看著那些站在城門口的人,老幼婦人幾乎沒有青年男子,就連身穿差服的衙役也都在五十上下,無一年輕人。
危重愣了下,“城中的青年呢?”
老人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那些士兵,“都站在城外。”危重一驚,回身看去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