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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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倚樓被華陽這麼一弄,渾身僵了一下,緊緊地蹙著眉頭:「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那隻狐狸一下子豎起了全身的毛,卻仍團在那裡,含糊不清地抱怨毫不相干的事。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待了一會,韓倚樓突然罵起來;「古怪。」
說著,如避蛇蠍一般把他重新挪回榻上,負著手往石室外走了幾步,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望。那小狐正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地在瞧他,發現韓倚樓回頭,忙不迭地又閉緊了。
華陽就這樣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石室裡己經空無一人,那把交椅孤零零地擺在床邊。煌煌燭火照著迤邐滿地的紅綢,陣陣狐香暖香,如絲如縷。
小狐就這樣魂不守舍地躺了一會,突然想到什麼,猛地跳起來,竄到洞外,橫衝直撞,遇到岔路口,便用鼻子稍稍一嗅,就這麼一路狂奔了好一陣,才驟然停在一間靜室門前。
他四處瞅了瞅,看石壁下鑿了個巴掌大小的氣孔,連忙把腦袋湊過去,用力塞了半天,尖鼻子才從另一頭探出。
待他收腰提臀,扭擺身形,好不容易鑽過氣孔,才發現頭頂是一張雞翅木花凳,一串串藍中帶紫的藤蘿花穗垂了下來,把眼前的景物都給擋了。
華陽一爪攀在花凳上,一爪撥開藤蘿,人聲隔著十幾步的距離清晰傳來。
韓倚樓揹著手站在掛畫前,不知道是洞中哪一位長老朝他連連作揖;「大王,這副皮囊用了十三年,委實用不得了。」
那狐狸聽得渾身一抖,連呼吸都亂了,把腦袋又從密密麻麻的紫藤花穗中探出去一些。
韓倚樓仍負著手,斥道:「我自有計較。」
那老狐急得鬍子亂顫:「我去叫孩兒們替你挑一個——」
「用不著。」韓倚樓說著,竟是轉過身來,燭火下,右臉上幾處青紫屍斑觸目驚心。
那妖怪似乎自己也察覺了什麼,伸手憤憤在臉上一抹,掩去痕跡。
華陽連站都站不穩,癱軟在花凳下。
只聽見那長老顫聲道:「大王,你每晚耗費精元,動心勞神,皮囊有損,遲早潰及功體。」
韓倚樓靜靜地望了他一眼,許久才嗤笑了一聲:「用不著,除非是換回我自己的……」
說著,突然頓住,雙手環抱在胸前,在靜室內環顧了一週,朝花凳方向急走了幾步。
老狐仍不肯作罷;「若是再過十年,仍奪不回大王的狐皮呢?」他見那人不答,又追問了一句:「若是奪不回狐皮,卻有大敵來襲呢?」
韓倚樓臉上如籠寒冰,伸手自去撩開一串串垂落的紫藤花穗,凳下空空蕩蕩,那股令人心煩意亂的味道卻還在。
韓倚樓突然收回手,揚眉道:「誰能勝我?」
長老顫巍巍接了一句:「敢問大王一句,近日以來,是否有過散功的跡象?」
韓倚樓猛然回頭,怒火翻騰之下,眼角又有兩道紅線斜飛入鬢,長老看著韓倚樓露了妖相,後退一步,搖搖頭,唏噓一陣,又向前踢行幾步,低聲苦笑道:「人卑言輕,只望大王三思。」
韓倚樓一拂袖袍,從靜室中大步走出,老狐仍跟在他身後。
華陽這才從啪的摔下來。之前拿四肢撐著凳腿,藏在花凳上,沒想到真能躲過一劫。他想起偷聽來的事,一個激靈,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從氣孔中硬擠出去,朝洞外跑去。
狐洞中岔路交錯,出了狐洞,山道上又半是荊棘枯枝,半是細碎石子。華陽一腳踩滑,連滾帶爬地滾了數十丈,好不容易穩住,又接連跌了幾跤,就這麼一步一滑,從狐洞行至山城,見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些狐妖,不由擺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隨意找了個宅院鑽進去。
院中桌椅瓢盆擺放齊整,像主人剛出門似的,灶上還留著半鍋肉粥。
華陽躍上灶臺,把腦袋探進鍋裡,拿舌頭一舔,粥還是溫熱的,鹹淡合宜。當時也顧不了那麼多,回回吃了個半飽,坐在灶旁,看著窗外剛掛上枝頭的月亮出了會神,小聲嘀咕了一句:「每晚耗費精元,動心勞神……我就算死了,也用不著你來……」
他抬起頭,一對狐狸耳朵抖了抖,側耳聽了會,沒等到什麼動靜,低下腦袋,半晌方道:「妖怪……」
他才不是為了那妖怪。只怪這妖怪太蠢,一點也不像觀裡說的那些妖。他守了他十三年,也沒見過他作了什麼惡。
華陽以頭抵地,就這麼抱著自己的尾巴呆坐著,許久才爬起來。想到死前總得吃一頓飽飯,又跑去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