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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斥責道:“瑞秋!太粗魯了!不能跟別人這麼說話!”
瑞秋沒理他,依舊盯著埃德加,像嚴厲的法官瞪視一名嫌疑犯。
埃德加沒有流露出受到冒犯的意思,而是頗為讚許地笑道:“人們都說孩童比成人更加敏銳,就像貓能看見人類看不見的東西一樣。格拉克曼教授,您侄女的這份直覺價值和她等重的黃金,我能毫不誇張地這麼說。”
艾薩克一頭霧水:“您是什麼意思?”
埃德加放下酒杯。
“這趟旅途,我們朝夕相處,遲早會暴露,所以我索性現在全說出來,免得以後遇到麻煩。”他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坐姿端正,雖然頭上沒有戴冠,但那高貴的儀態有如一位現世的君王,“我沒有謀劃什麼罪惡之事,幫助你們一家是出於全然真誠的目的。雖然我的身份讓這句話顯得不那麼有說服力。”
艾薩克覺得頭皮發麻。一道閃電恰好在此時閃現,照亮埃德加的側臉,令他半邊面龐蒼白得像石膏像,另外半邊則隱沒在黑暗中,只剩下炯炯有神的藍色雙眸。
“我並非人類,而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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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①②出自莎士比亞《哈姆雷特》。
③④出自莎士比亞《麥克白》。
⑤出自莎士比亞《麥克白》。
作者有話要說:
53
53、恐懼風暴05 。。。
艾薩克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埃德加先生,您……可真會開玩笑。”
埃德加神情嚴肅,臉上彷彿寫了“我沒開玩笑”幾個字。他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著艾薩克。大學教授覺得自己像一隻被蛇盯住的老鼠,在那恐怖的瞪視下只能兩股戰戰。
埃德加眼睛一眨,那海洋般藍色的眼睛轉瞬之間就變成了鮮血般的猩紅。
艾薩克嚇得往後一仰,險些用椅子上摔下來。他抓住桌子邊緣,穩住身體,垂著頭,目光始終聚焦在桌上喝了一半的紅茶杯裡,根本不敢同那雙血紅的眼睛對視。他想起了那對護送他們的男女。他從未見過那兩人進食,而且他們一直晝伏夜出,不到太陽落山絕不走出屋子。那女子身材那麼纖細,卻能殺死一整個哨站計程車兵。是啊,除了“他們不是人類”之外,還有什麼更合理的解釋呢?
“你……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艾薩克絕望地問,“你要殺了我們嗎?”
埃德加嘴角一抿,揚起一個刻薄的笑容。“我千里迢迢把你們從德國弄到大西洋上來,就是為了殺了你們?那我早可以動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端起酒杯,啜飲著那黑紅的酒液。艾薩克不寒而慄地想,那該不會是鮮血吧?
“那您為什麼要救我們?”艾薩克問。
埃德加放下酒杯,舔了舔嘴唇,有意無意地露出他尖尖的獠牙。他必是吸血鬼無疑了。艾薩克心中說。
“我是一個非常窮苦的人,受慣命運的打擊;因為自己是從憂患中間過來的,所以對於不幸的人很容易抱同情。①”埃德加說,“我對你們的幫助是出於全然的善意。假如您不以我的行為來評判我的好壞,而以我的種族來評判我的優劣,那豈不是同納粹沒什麼兩樣?”
艾薩克理智上承認他說得對,他非但沒有做什麼壞事,還對危難中的艾薩克一家伸出援手。就算他真是傳說中吸食人血的魔鬼,那也一定是個好魔鬼。天使棄他們不顧,魔鬼卻前來襄助。但是從感情上,他還是覺得有點難以接受。噢,哈姆雷特說得對,這時代早已全盤錯亂了。
艾薩克抓著桌上潔白的桌布,出乎他自己意料,心情竟慢慢舒緩下來。他艱難地吞嚥一口口水,說道:“送我們到碼頭來的那位女士曾提過,這條秘密線路已經幫助很多受到迫害的人逃到外國。莫非這線路也是您一手建立的?”
埃德加若有所思地敲打著自己手指的關節,“我只是這線路中微不足道的一環,而這條線路則是更大計劃中小小的一環。現在,就在此刻,”他伸出手,指著舷窗,窗外的大海一篇漆黑,如同濃稠的墨汁,天空中翻卷著烏雲,時不時有閃電的光芒從雲層的間隙間透出,“這場席捲世界的戰爭並不只有人類參與。在這樣的黑夜裡,有我無數的同胞正在行動。在法國、英國、德國、波蘭,在俄羅斯,在北非,在新大陸,在遠東,在太平洋上,我的同胞們正沐浴著鮮血,同顛覆世界的陰謀作鬥爭。”
他垂下手臂,轉過頭注視著艾薩克,“您既然乘上我的船,那麼早晚有一天會知道這件事——”